大德云_一准儿_张九龄_冰块儿

原作者汤娘子转载自网络非原创侵权删


第一百四十八章盛京余家


六月天本该是舒爽的,天儿还未全热也没有春寒,百花齐放,正是好风景。可今年得六月却热得快,早早儿就穿上了夏衣,书院里好几个少爷也得了暑病,连日里都无精打采的,蔫了大半。

王九龙的伤不能见热,生怕暑气让伤口化脓,这几日都在清宵阁住着。

阁楼背阳,不见热,寝屋里也舒爽凉快,还省了不少冰块儿镇凉。

堂主昨儿匆忙来看过他们,这两日都忙一直也没能放的下心,看了也好放心些出门去。这不,天才刚蒙亮就带上周九良开教去了。

张九龄一下课就来了,扯着衣领散热,整个衣背都湿透了。一进门就脱了外套,随手丢给了小厮,快步上楼。

那两人正坐在临窗的竹椅上,品茗赏花。秦宵贤眼前有一幅笔墨,张九龄一把捞起了茶盏就喝了起来,目光扫至几笔淡墨青花。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笔了。

咱们楠爷正半躺在长竹椅上纳凉,两指捻起一串儿小五颗的葡萄,吃的正舒心。

“诶我说,二位这小日子也过得太好了。”

张九龄一撩袍子,坐在一边儿调侃着。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倒是和名字一样九转玲珑,只是长得稚嫩又黑不溜秋的,让人看了就想乐,没有肃气。

师兄弟之间,有什么好装蒜的。

“你要想歇着,你也照我这一身儿去来几下子啊你。”王九龙白了他一眼,叨念着,动作缓慢而别扭地轻轻转个身来躺着。

这一身的伤痛何止一句万幸。

“看你!”张九龄笑着,话是这么说,仍旧是身体力行地打了嘴皮子扶着咱们楠爷转了身,这才又坐了下来。

张九龄坐在他身边儿,执起蒲扇给他扇着。

王九龙皱着眉,看着难受极了感觉这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儿好地,动也动不得难受的不得了。

“哎呦喂”

听着咱楠爷侧躺着哀嚎。

“憋屈死我了!”

秦宵贤喝了口茶,道“快好了吧。”

伤口快要愈合结痂的时候就是会格外难受痛痒一些除去他身上的箭伤与心口处的短匕刺口,其他都是这皮外伤,这两日眼看要愈合了,正逢盛夏也难怪他难受。

“手臂上这些都涂了药,不难受了。”王九龙挪了挪位置,又换了一边儿来躺。

“就是这几处伤得重的,也不结痂,夜里疼得我都睡不下。”

秦宵贤微微皱了眉,似乎也没想明白怎么个回事儿,总归他也不是学医的。

“让你别乱吃东西!”张九龄说着,眉眼里有些无可奈何的责怪“都说了忌口忌口,那个医女不是交代了吗!”

一天天,嘴巴就没见停!

“你知道她说什么嘛!”王九龙一气,转过去身儿刚要理论一番,扯到了伤口又是一疼“哎呦!”

“说什么不吃辛辣酒水,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不给吃点儿瓜果啊!”

一天天的,看得死紧,什么都看着不让他吃!咱们楠爷现在吃点儿东西都得躲着点徐晓雨,生怕这位女大夫啰嗦。

“我都热死了都!”

话是这么说,少爷们还是挺谢谢这位徐姑娘的。

看这堂堂七尺男儿,侧躺在竹椅上抱怨得像个孩子。

“瓜果爽口不假,但极易积冷,不利于伤口恢复。”

张九龄正笑着,这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楼梯口就传来了女声儿。

听这正经严肃,不容置疑的语气,出了医者谁能有这心思。

“诶,徐姑娘来啦。”张九龄招呼着。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么一句招呼透着星点儿笑意,显得有些故意。

秦宵贤仍旧看着窗外,似乎定住了神儿。

徐晓雨端着药碗上来,搁在了桌案边儿上,正好三碗。

“煮了些解暑的药汤,都一块喝些吧。”

徐晓雨放下托盘,单拿出一碗闻着味儿就知道,这碗是楠爷的。

“我怎么觉得这药喝下去也没见好啊。”

王九龙看了看药碗,满眼不乐意。

“少来这套!”张九龄笑着,把药碗还送得近了些,嘲笑着“这大人了,喝点药还磨磨唧唧的!”

徐晓雨蹙眉,有些欲言又止。

道“等喝了药,我给您换纱布吧。”

“不用忙活!”王九龙客气地笑着,冲张九龄还白了一眼转头道“这小黑子会帮我换的,你尽管去忙。”

这两日都是张九龄帮忙换药的,徐晓雨才没盯着病情。

“我”徐晓雨话一出口,又忍了下来。

“怎么了?”咱们楠爷正笑闹着,压根就没注意这姑娘说了什么张九龄眼尖儿一下就瞥见了,赶忙问“徐姑娘,有话就说。”

“噢也,也没什么。”徐晓雨默了默,觉着还是得说“楠少爷伤得不轻,还得时时查看,药方也好做修改。”

“人家说的对!”张九龄抬手就往他腿上拍了下,道“赶紧让人家给你看看!”

让医女进京可不是来玩儿的,可不就是照顾您这位大爷了嘛。

不是说喝了药嘛,咋就说看就看!王九龙嘟囔着,白了张九龄一眼想想真是半辈子的白眼都是为这黑子翻的。

正说着,张九龄就扶他慢慢儿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给他脱了薄薄的一层夏衣,里头的纱布不知何时又溢出了血来。

徐晓雨上前,看着纱布上的血色微有不同,一下就皱了眉。

纱布褪下,血腥味儿围绕鼻尖儿。

血肉模糊,伤口四周的血液浓稠,更像是皮肉渣血色不艳不鲜,浓重得有些乌。

不说徐晓雨,连带着张九龄都愣住了,声音有些颤“怎么回事儿!昨晚还好好的”

昨晚帮他换药,虽然仍旧不见好,血肉模糊不假但好歹血色纯正他虽不懂医,但也是拉弓挥剑过的,这伤口意味着什么,一眼便知。

徐晓雨当下就上前诊脉拿出针包儿,刺进了几个穴位,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另几处的伤口。

最后,皱眉咬唇。

像是有些棘手。

“怎么样了,徐姑娘!”张九龄有些不安,急急开口问着。

“伤口恶化了。”徐晓雨退了几步,行礼致歉“怪我这两日疏忽了!盛京热得蹊跷,我这两日都去城外义诊,这这是”

嗓子眼儿里的不安与歉意透着字眼儿溢满了屋,她止住了话,不敢再说。

“不”

张九龄只觉得身子一软,若不是坐在椅上一准儿要跌倒在地的只顾喃喃自语。

盛京去年的时疫留下了祸根,百姓身子都有些弱当时有些被染的山林畜牧没有被抓,过了年,猎人们都做起了生意,野兔也能温饱,京郊已经有人病了。

虽然不像去年的疫病来的凶猛,但也伤及性命。万幸的是不会传染,这次也被发现及时,就那么几个猎人染了病。

畜牧染病的少,又隔了这么大半年,一准儿没有去年可怕。但这猎人以猎为生,自然是吃得多,这盛夏气候一变,吃了瓜果,当下就诱发了病。

这些事儿,德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王九龙愣住了神,有些难以相信,捂着伤口,气息不稳“我我昨儿就吃了一口鹿肉,我”

他是真没想到。

那可是皇家猎场打出来的。

“时疫是去年的,难民进京难免让野畜染上了。野畜相生相克,互以为食,大半年过来虽然没有疫病那么厉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徐晓雨话里透着一些责怪。

“旁人身子骨好,吃点儿也不打紧。”徐晓雨握紧了衣角,不满道“您这伤才几天,怎么能乱吃东西呢!”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秦宵贤在一旁一下就严肃起来,眉眼里都是担忧“有诊治的法子吗?”

说别的都没用,如今性命要紧等大楠好了,要想讲道理什么的,打一顿就好了。

“有是有”徐晓雨犹豫着。

“说!”张九龄一听那句有,眼里都放了光出来见徐晓雨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急得不行。

“我先开个方子,压住病情。”她起身,走到桌案边儿正要执笔写药。

目光一扫,这宣纸一张,青墨渲染,上头的姑娘树下静立,虽然轮廓还未画完,但仍能看得出一股灵动。

倒不是画儿得有多好,只是这落笔情深,看着人心头一颤。

不多做停留,她避开了那画儿,拿出了底下的白纸,动手写着。

边道“要想痊愈,有一味药还得费心去找,实在是难得。”

“什么药?”张九龄追问。

“你别着急。”这时候,咱们稚嫩傻气的楠爷反而冷静了下来从没想过有一天他重病,还得安慰旁人。

“你让人写好药方,别吓”

一句话没说完,张九龄张口就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一天天儿,正事儿没有就会祸害你自个儿了!”

“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白瞎老子亲自去接你回家!”

他吼得凶,正是气得不行的时候王九龙看着他,莫名生出一点内疚来,不像往常一样理直气壮地顶嘴打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

死?

师父教过:人固有一死。

泰山鸿毛,都是亲者痛,仇者快。

“南境连枝山上的最后一颗药树,五年一生,九龙草。”徐晓雨道。

“九龙草。”这是一株活在传说里的药草,因为太稀有,每年都被卖得价值连城。他们自然知道,连皇宫也不见多有。

“我去找辫儿哥!”张九龄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抬脚就要下楼去。

辫儿哥是王爷,他能进宫找陛下。

或许,可能,成,宫里有

秦宵贤长手一伸,一把就拽住了他张九龄回过头,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乱了。

“余府。”秦宵贤道。

盛京余家,货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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