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凡因去拍张云雷的房门，等了半晌一只穿着布鞋的脚才从门缝里探出来，修长的手指提着衣摆。

“先生昨晚没睡好呀？”凡因看着张云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儿。

“嗯。”他重重点了点头，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怎么了？”凡因哒哒哒的踩着小高跟鞋追问。

张云雷突然停下转过身盯着凡因，凡因有问了两句，他依旧没回答，沉默良久张云雷拉着凡因的手腕儿转身快步回了房间。

“到底怎么了先生？”凡因小跑着跟在后面进了门，张云雷利落干脆的关上门。

“我问你，昨天你说的是真的吗？”张云雷一脸严肃的问凡因。

“什么呀？”凡因一头雾水。

“就是你说的嗯嗯的事儿。”耳朵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嗯嗯，是什么？”

“亲脸？”停顿了一下，喉结轻轻滚动，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个字。

“哦～～那先生是想知道谁亲过我的脸，还是我亲过谁的脸？”凡因起了挑逗的心思。

张云雷的眼睛划过一丝惊讶。羞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又爬到了脊背上。从小到大，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男女之间不该谈论这个问题的，可是他真的很在乎，在乎凡因真的不顾礼教和别人随意亲吻，那真是辜负了自己教他知书识礼了。

“都想知道。”原本低沉的嗓子染上了些沙哑，就是害羞的作用。

“有，好多呀！”凡因娇笑着回答，可是答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先生生气了，从小她最怕她生气了。果然张云雷没有答话，直接夺门而出，脸色十分不友好。

凡因一直等到中午，张云雷也没来找她。她越想越怕，他从来不舍得这样久不理自己的，这回的玩笑是真的开大了。她在房间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凡因在房间倒了一杯茶，直接端着就去了张云雷的房间。轻轻敲门又等待了一会儿，他才叫进来。

“先生，我错了，凡因知道错了，我就是跟您开玩笑，没人亲过我，我也没有亲过别人。”凡因把茶杯恭恭敬敬的端到他面前，又老老实实的鞠躬赔罪，但是先生似乎还是余怒未消。

“那你为什么骗我？”

“我这不是想逗逗你嘛？”

“姑娘家的贞洁之事也能乱开玩笑吗？留洋几年你是越发放肆，没有管教了。我教你的书你都丢到海里了吗？”他气的扣着手指紧敲桌子，凡因都怕他敲的手疼。

凡因叹了口气，眼里闪烁了一下又暗淡下来。撅着嘴巴，满脸的委屈相。

“凡因给您赔罪了，先生不要再生气了。”

凡因的语气淡淡的，有些失落，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凡因低着头也不敢看他，偷偷盯着他踱来踱去的脚步出神。

“罢了，念你刚回国，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若口无遮拦，定要罚你抄《论语》二十遍。”

“是是是，凡因知道先生最宽宏大量了。我一定谨记，下次绝不再犯。那我们现在出去玩吧！”姑娘终于开了笑颜。

凡因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才把张云雷从家里哄出来，凡因赶紧哒哒哒的踩着小皮鞋跟上。

“我就知道先生舍不得怪我，我一赔罪，先生就原谅我了。”

“就你，还赔罪，茶水都是凉的。”

“嘿嘿。”凡因紧跟着嬉笑着胡乱给张云雷捶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