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xb车祸失忆梗

“师父，筱贝在刚刚来剧场的路上出车祸了！现在已经送到中心医院了！您快过来吧！”侯筱楼在给栾云平打了无数通电话之后终于听到了师父的声音。声音颤抖的朝着师父喊。

栾云平挂了电话慌不择路地抓起外套拔腿就要出门。

“小栾！你等等我给你开车别慌。”高峰也追出来。

在医院里，栾云平双眼怒目直视着侯筱楼：“小浩不是平常坐地铁到剧场吗？怎么今天就自己开车了？”

侯筱楼在师父面前实在是抬不起头：“师父您还是等筱贝醒了让他自己给您说吧。”

两个人在医院陪了整整一夜。一夜之间侯筱楼看着师父的身子从笔挺到佝偻，所能做的只是在半步之后陪着。

栾云平坐到医生面前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得到心理准备。

“现在病人除了全身多处骨折之外还有一个需要给家属交代一个问题。病人的前额叶受到猛烈撞击，现在从脑部CT看应该是有血块的存在。人是救回来了，但是也是有不能醒的几率的。如果幸运可以醒的话那未来的并发症也要观察才能得知。”医生比划着CT的阴影部分解释着，他自然也知道这对家属也是莫大的打击，但是合理客观的陈述事实也是他的工作。

栾云平倚在重症监护室外头，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里面躺着面色苍白带着呼吸器的人会是每天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徒弟。

侯筱楼离开医院去警察局调看当天的监控视频，重新回到医院的侯筱楼握着从警擦局拷回来的监控视频在楼梯间来回徘徊。他到现在都无法忘却他看到这个视频时的震惊。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师父解释。

“师父，我回来了。”侯筱楼把手机藏到身后，“师父，您还是让我送您回家吧，重症监护室也不能进。二哥和宝哥马上就过来，他们俩在就行。”

“好，我让你拿的视频呢？”

“警察局不给我，说是公共备案不能另外备份。”侯筱楼心虚的背过身去。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侯筱楼除了偶尔去剧场打铁和每天接送师父去医院和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

在特护病房的床边，侯筱楼看着高筱贝：“筱贝，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师父那件事情，还是你醒了自己说。但是我觉得我快要瞒不住了，他最近总说要去交警大队看看事故情况。说是交警大队有熟人能看你出事那天的视频。你赶紧起来跟我商量商量吧。”侯筱楼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为了一起长大的搭档流了多少眼泪，但是他知道他的师父在心里流的泪更多，那他就要更加坚强。

“筱楼我要上场了你从医院来三里屯接我吧。”这段时间栾云平总会在上场去之前给他发个消息。医院里来看护的师兄弟不少，但是栾云平还是坚持每天来看一眼，哪怕只是给高筱贝梳个头，擦个脸他也想要看看他。

侯筱楼和栾云平刚进病房，他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师父撵去打热水，想要给高筱贝擦身子。

“师父，您别动手了。我来了吧。您看我不行，要不就让二哥来擦。”

“不行，你能擦，二哥能擦，连那个张九泰都擦过。我是师父怎么就不能给徒弟擦个身子了？ ”

“那不一样反正您就是不行！”

“我说行就行！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犟啊。你们半大孩子的时候都在我身边哪里我没见过。”

侯筱楼心一横想：“反正筱贝在睡着不告诉他也不会发现。”只好拿着水壶去接热水了。

栾云平看见侯筱楼终于拿着水壶出门了，便正大光明的拿起徒弟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指验开指纹，“筱贝，当初我让你们把我的指纹加进手机里可不是因为方便这样啊。我不过就是关心我未来的徒媳妇长什么样子。你是不知道最近筱楼老盯着手机看着。咱们俩一块看看吧。”

栾云平在侯筱楼的相册照片里什么都没有翻到，就看到了视频里。他找到了侯筱楼那天在警察局翻拍的监控录像视频。

视频画面里，高筱贝驾驶的黑色轿车按照交通规则绿灯之后启动开过人行横道，一切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一个早上上学的小学生突然闯到车流不停的马路上，高筱贝急打方向盘。撞上了路口的交通信号灯的灯柱。后备箱也弹开了后面满满的红玫瑰深深的扎进栾云平的眼睛里。后面快进到救护车和交警到来把人从车里救出来。大家才发现这辆车里除了驾驶座每个地方都塞满了鲜艳的玫瑰花。高筱贝全身沾满了红色破碎的玫瑰花瓣，和他的血水渐渐分不清彼此融为一体。

“师父，您不知道这层楼的热水器坏了，我去了下面一层。人多的排队……”侯筱楼回来就看见师父拿着自己的手机，也不敢上前拿：“师父，您看什么了？”

“你手机里小浩出车祸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侯筱楼以为师父什么都知道了，放下水壶一闭眼全交代了：“师父，筱贝出事是我们的错，我和二哥还有九泰一起跟筱贝出的主意，让他买了一车的玫瑰花送到剧场去给你表白。”

“一车玫瑰花，给我表白？”栾云平只是想知道他明明有高筱贝出车祸的监控视频却不给自己看。

“您不知道筱贝喜欢您？”侯筱楼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师父。

他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年轻人哪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总是喜欢横冲直撞的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欢。在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关心自己的心上人。只不过栾云平一直不敢多想，如果忘却栾云平和高筱贝现在的师徒关系。单是两人的年龄就是两个人之间相互阻隔的山峰。在栾云平的心里他甚至是配不上高筱贝的，一切事情只要有高筱贝在他就能支撑起一切。在德云社的人看来栾副总就是能撑起一片天的柱子，那高筱贝就是支撑着栾云平的柱子。

“我不知道。”

躺在病床上的人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皮也随之跳动。好像在做什么噩梦想从中挣脱出来。

侯筱楼也沉默了，他和二哥几个人一直愧疚于给高筱贝出了这个歪主意。听到师父这样的回答，他更加替高筱贝觉得不值。心里的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师父愤懑无处发泄，转身离开病房。

栾云平在侯筱楼离开病房之后站在病床旁边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指尖有一抹微凉的触感。是高筱贝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拉住站在场边人的手，他甚至看不清那是谁。

刘筱亭和张九泰来看见站在病房外的侯筱楼问他：“怎么了？谁在里面？”

“我师父在。”侯筱楼看看病房的方向一五一十的给两个人说了刚刚两人的对话。

病房里栾云平的喊声传出来：“小浩醒了！”

医护人员开始鱼贯而入，在床边检查。

“这是医院？你们都是谁啊？”高筱贝睁大双眼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世界。

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颅内的血块影响到了记忆。“去给他预约一个脑部CT，看看情况吧。”

高筱贝撑着想要坐起来，下意识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你想要手机？”侯筱楼问。

“应该吧。”高筱贝不确定，但也只能这样回答。

侯筱楼打开柜子给高筱贝放置了许久的手机开机，递给他。打开手机的一瞬间，栾云平推门而入说：“先去做CT吧。”

人未见声先到，听到声音的高筱贝下意识藏手里的手机。这又是下意识的动作。

坐在轮椅上被推去CT室的高筱贝一路上还是小心翼翼的藏着手机，张九泰推着轮椅，左边走着侯筱楼，右边是栾云平。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在栾云平进门后就没有移开过。周围几个陪护的人他都不认识，但唯独他高筱贝就是想一直看着他。他悄悄触摸着自己的心房：“这是什么感觉？我为什么想一直看着他。”

到CT室金属产品不能进去，高筱贝攥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感觉到手机不能给面前的这个人。

侯筱楼赶紧插到两人中间：“筱贝，这是咱们师父。你把手机给我赶紧进去吧。我们门外等你。有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后再说。”

脑部CT造影图显示血块还在。但是好在现在人已经醒了，这对众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你们在这陪着他，我去买晚饭。”看着从前看着自己眼神总是炙热用自己拙劣的演技掩饰自己的内心的少年如今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沉思和害怕，栾云平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只好找个理由想要逃避一会儿。

回到病房的高筱贝拿起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他只知道既然他一直想要下意识的藏，那这里面一定有他想知道的东西。

手机相册里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左右不过是些风景和自拍。但是高筱贝翻到了一个私密相册，用自己的身体记忆打开密码上千张图一个接一个的跳入他的视线，这些图无一例外都是刚刚侯筱楼说的那个是他师父的人。站在台上的栾云平，等车的栾云平，开车的栾云平，换衣服的栾云平……拍的无一不是生活中的小细节，相册里的每一张图都能看出拍摄人的用心。高筱贝的指尖一张张划过，没有跳过一张，最早的一张是二零一七年。像素有些低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台上的灯光从栾云平饭上方打过，灰色的大褂被他穿的像极了天宫下凡的仙人。

手机记事本里也记着一些生活里的琐事，但大部分都是关于那个叫栾云平的人。但他还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给这个人在自己心里定位。师长？这是一定的，但是从手机里透露的点点滴滴来看，他从前或许并不只是把他当师长看待。那种可念但不可说的态度让高筱贝有些茫然。

栾云平回来拿着附近买的小笼包子和粥，边拿出饭盒边说：“等你吃完歇一歇就睡吧，我明天还有场，今天就不陪你了。”从前的他敢坦坦荡荡的看着爱慕自己的徒弟现在的他却不敢直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人一眼。

“师父。我从前也是这样叫您的吧。我不知道我从前到底对您是怎么样的感情，但我想我从前没有说甚至想藏起来应该是有原因的。我想对我来说您应该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重要到必须要被放在心尖上。但是不管我从前为什么没有说，那时的他一定是非常遗憾的。现在的我一定会弥补我从前的遗憾。”高筱贝顺着自己的心意说出这番话。

栾云平拿着碗筷的手忍不住颤抖，从前的高筱贝只会把心里的感情深藏在心里。如今高筱贝的这番话像极了一个预告。一个准备撞击他心门的预告。

出院那天刘筱亭埋头帮他收拾着衣服，侯筱楼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放到轮椅上，在出病房的时候高筱贝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师父你能跟我住一起吗？”

在医院康复这段时间高筱贝总是像这样若有若无的去试探栾云平的屏障，虽然栾云平拒绝过但大部分都是接受的。“先回家吧。”栾云平回答。

开着车的张九泰开着车在路上诚惶诚恐“所以我现在到底该开去哪？筱贝家还是栾哥家？”

坐在副驾驶的栾云平侧目看着紧张到额头渗出汗的张九泰，只能长叹一声：“去我家吧，我照顾小浩方便点。”一车人终于放下心来。

高筱贝的腿脚虽然还有些许的不方便，但还是要求想要回剧场。哪怕是报幕也行。栾云平也同意了，他以为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照顾，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同时也在高筱贝眼皮子底下。

恢复后第一次上台报幕，观众看到他激动地掌声持续了许久。高筱贝微笑着看着台下的观众，给大家报出第一个节目的名字。观众们都不约而同的觉得高筱贝有了些许说不上来的变化，但就是变了。

最后一个节目上台的时候高筱贝坐在侧幕回想着那张一七年的照片，再看着如今栾云平的背影，眼眸间的笑意更浓了些。

“筱贝，从你醒来之后我说不上来你有什么变化。但是从前的你绝对不会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师父看。像……”后半句侯筱楼没敢说出口。

“像是他已经属于我了。”高筱贝平静的接下侯筱楼的后半句话。

“！！！”侯筱楼惊恐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高筱贝。他不敢相信这么具有攻击性的话是被从前哪怕多看几眼就会脸红的高筱贝说出的话。

“筱楼，我不知道从前的我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的我不想把这样的心思埋在心里。既然让我从新来过。不怕告诉你，现在的我会努力跟他站在一起。”从前的高筱贝总是小心翼翼的掩盖自己眼底的爱意，如今的高筱贝像极了洗尽铅华的归路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适度展露自己的锋芒获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返场的时候栾云平把高筱贝从人群里拉出来说：“我徒弟，高筱贝前一段出了个事故大家都知道。今天就是跟大家说一声，没事了。能走道了，恢复的还不错。就是脑子还欠点。大家多担待。”

下台后高筱贝围在栾云平旁边热切的说：“师父，下班我回去给您做饭吧。”

“小浩，你还没好全呢。晚上我做吧。你现在也赶紧坐下别让来回来去的人撞着你了。”栾云平拉着高筱贝的手腕把他推到椅子上。

坐下的高筱贝还不忘抬着手仰着头解师父的盘扣。旁边的侯筱楼在知道现在高筱贝的心思之后心里只盼着自己搭档不要被师父扫地出门。赶紧拉着高老师说：“高老师，我送您回家吧。我想大娘的手艺了。”

回到家栾云平还是没有扭过高筱贝，让他下了厨房。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栾云平手上拿着遥控器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他本就是细致入微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徒弟自从醒来之后的变化。从前的他敢坦坦荡荡的看年轻的徒弟就是摸准了他自小到大不争不抢的脾气，知道他不会把感情宣之于口。这种平衡在那场车祸之后被打破。

从守在高筱贝病床前的时候，深深的愧疚就扎进了栾云平的灵魂。他总想如果他没有那么自己以为是，早点做出回应，是不是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自从高筱贝醒来之后，他说的每件事他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在不经意间他发现这些看似合理的要求从前的高筱贝根本不会提出。

“师父吃饭了。”高筱贝的声音把栾云平拉回现实。

“嗯。”

“师父您尝尝，好吃吗？”高筱贝拿筷子夹起菜递到栾云平唇边，想要喂给他。

栾云平微微皱眉，看一眼菜又看一眼伸筷子的高筱贝。从前的高筱贝不会对自己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在他的印象里高筱贝看自己的眼神总是热切但是又有些许的距离。两人总是相隔正好不远不近。他不曾伸手把高筱贝拉近，高筱贝也从没有尝试着追赶。如今高筱贝这样理所当然的亲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向后退，他害怕眼前这个好不容易鲜活的少年在自己眼前又重归死寂。

见栾云平没有张口吃。高筱贝低下头把菜放进对面人的碗里，自顾自的说：“从前的我应该不会这么做吧。现在的我会这么做有些不习惯对吧。”

“小浩我……”栾云平不想让高筱贝胡思乱想，想要出言解释。

“等一下，先别安慰我。我在拿到手机之后看到了从前的我记录的关于您的很多事。我能感受到那时的我对您有多么的敬仰，爱慕。但是又无法说出口。自从想来我一直想把从前的“我”称作“他”因为我不想像从前的我那样隐忍。虽然都是在一个躯壳里，但是我与他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但是我们又极其相同的都爱上了您。所以我只能每到夜晚内心挣扎不已的时候跟自己解释，现在的我就是来弥补从前的我的遗憾的。哪怕是被拒绝了，也不枉来世间走了一遭。”

这一瞬间栾云平仿佛在自己眼前看到了两个高筱贝，一个眼神热切但有些疏离，一个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爱意。两个身影在这一瞬间又重合在一起。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终于松懈下来了。

“我听筱楼说以前我想要送您一车红玫瑰，还没来得及送到您手里。现在我还想送您还要吗？”

“……要。”

“那我这次就不送您玫瑰了，以前的我太直男了。玫瑰太妖艳不衬您，桔梗好吗？我对您的爱从不会变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不久之后，栾云平看到了高筱贝送给自己的桔梗花。那不是一束不是一车而是满满的一院子。栾云平只是开心了一会儿就开始算这一院子的花都花了多少钱。剧场门口的围观的观众们连续三天被发花束，侯筱楼被问这些花都是谁买的时候，想了想说：“你们感谢我师父就好。”（感谢他没有让高筱贝因为这些花而停场。）

栾云平：“停场是不可能的，买花的钱怎么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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