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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但孟鹤堂还是穿上了凤冠霞帔，和周九良拜过堂后坐在床边等他。

红盖头挡住了孟鹤堂哭红了的眼睛，他心下越发酸涩，难怪见着周九良就觉得莫名眼熟，他这才想起来，集市上他时常见着他，那家伙大摇大摆的驾着马车，让本就狭窄的街道越发拥挤，孟鹤堂因为他没少挨挤，整个儿散发着暴发户家傻儿子的派头，孟鹤堂实在没想过把他和那个传说中的把周家商会发展起来的周少爷联系在一起。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孟鹤堂对这桩婚姻越发反感了。

盖头咻地被人掀开，孟鹤堂的眼前一下子明亮了，周九良对上他通红的眼睛愣了一下，怜爱地抚上孟鹤堂满是泪痕的脸，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愿嫁我，但伯父伯母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你就踏实住着吧。”

看着孟鹤堂的眼神越发仇恨，周九良叹了口气，拿出两张纸，“这样吧，一年为期，这一年你就老实在周府呆着，一年以后你要是想走，我绝不留你。”

“和离书”三个大字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夺目，也燃起了孟鹤堂的希望。

周九良拿着纸坐到桌子边，一笔一划地写好了自己的名字，又加上一年后的日期，把两张纸放在一起，郑重地在中间盖了章。

周九良把两张纸都递给孟鹤堂，“和离书一式两份，我的已经签好名了，一年后你要是还想走，签了你名字留一份给我，走了便是。”

孟鹤堂小心翼翼地把和离书和自己带来的几件随身衣物放好了，回过头却见周九良还坐在床边。孟鹤堂以为他要圆房，吓得僵在原地。

谁知周九良自己钻进被子，睡在靠外边的一侧，示意他过来睡。

孟鹤堂犹豫了下，褪剩单衣单裤，拣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躺下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四季更替不过弹指之间。

孟鹤堂翻出已经有些发黄了的和离书，盯着沉思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拎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包袱，其实这些衣服他这一年来都没穿过了，周九良给他送了不少衣服，想着一年后就能走了，他倒也顺从了他的安排。

孟鹤堂留了一份和离书在桌面上，想了想又拿了根周九良送他的簪子压在上边，把门虚掩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周府大门走。

边走故意把步子跺重了些，盼着门口的守卫能拦着点自己，谁知平时都会拦着自己的守卫这会儿还主动帮他开了门。

一路畅通得让孟鹤堂再没有理由留下，背着自己的包袱往村子走，其实周府和村子离得倒也不算远，但爹娘下了海，他嫁给了周九良，也没有脸面再去见张九龄，这一年竟一次也没有再回来过。

路过村头时，远远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人窝在一个白得反光的人怀里，孟鹤堂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张九龄和隔壁村的王九龙，两人看来是好上了，孟鹤堂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的，却也只是会心一笑，暗暗祝福他们俩。

到了自己家门口，一眼就看见孟母抱着一床被子往外走。

“娘！”孟鹤堂惊得撇下自己的包袱，小跑上前就要抱她。

一年不见，娘亲看起来憔悴不少，发丝间掺杂的银丝也越发明显，不解和隔阂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孟母把被子往晾晒的竹竿上一撇，紧紧地抱住了孟鹤堂，还上下其手地摸了一把，终于喜极而泣，“胖了胖了，真好，看来周少爷没亏了你。”

孟父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看到孟鹤堂的第一眼就喜上眉梢，“我和你娘攒够了钱正准备接你去呢！”

孟鹤堂看到孟父一时间吓得不敢认，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更为明显，短短一年几乎让他老了十岁。

孟鹤堂走进家里，一如他离开时空空荡荡，只是添了不少吃食和新的衣物，大包小包地堆在一个地方。

孟母翻开一个袋子，从里面拎出来一件崭新的袄子朝他抖落抖落，眉眼都是欢喜：“看！漂亮吧，娘给你买的新衣裳！”

孟母让孟鹤堂在椅子上坐着，笑吟吟地对他说：“你刚回来，快歇会儿，娘上街去买点你爱吃的，咱今天中午一块儿吃了饭，下午就把钱给周少爷送去！”

【本来我是真的想写个短篇的，但我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碎嘴，后面一个小情节让我洋洋洒洒给写了几千字我就知道要完，掐不了头去不了尾，我只能对中间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