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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从厨房敞开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了周九良，慢悠悠地迈着小步，大眼睛东瞟西瞟地找和离书。

不过好像都没见着，孟鹤堂又燃起了希望，不定是哪个丫鬟小厮拿走了呢，反正落谁手里都比落周九良手里强。

老半天才走到周九良旁边，期间周九良就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低着头忙活手上的事。

孟鹤堂看一眼盆里装的馅料，又看着周九良手里的面粉团团，空气中还弥漫着存在感极强的红豆清香。

“哇，你会做红豆糕诶，好棒哦！”孟鹤堂想明白自己喜欢他，这会儿越看越顺眼，尤其他又最爱吃红豆糕，有意拍拍手讨好道。

周九良深深地看他一眼：“你以为你平时吃的糕点哪儿来的？”

孟鹤堂愣住了，平时确实隔三差五就有糕点给他当下午茶，可是——

“那不是城南饼家的糕点吗？”明明他都有见过包装袋的。

周九良斜他一眼，不说话。

孟鹤堂蹙眉想了想，突然想起除了最初的两次是纸袋装着的，后面的都直接给他放碟子里了。

孟鹤堂有些不确定地问：“所以碟子里的是你做的？”

“城南饼家早改了胭脂铺，你又爱吃，只能我给你做了。”周九良继续做糕点，像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孟鹤堂仔细回想，好像前两次以后确实隔了好一段时间，才有糕点送来，他虽然喜欢，但没有也饿不着，孟鹤堂还是有寄人篱下的自觉的，当时倒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那段时间应该就是周九良学糕点去了。

平时那些令他雀跃的小惊喜竟都是周九良刻意的安排。

其实孟鹤堂已经信了，但总觉得道理上还是说不通，“咱家有厨子啊，而且商会不是很忙吗？”

“你管我呢，我再忙也有时间给你做糕点。”周九良气鼓鼓的一句话听到孟鹤堂心缝里却只剩甜蜜。

孟鹤堂看着红豆糕，明知故问：“这个是给我做的吧？”

周九良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忙活做糕点，孟鹤堂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结果他又说一句：“你没份了，让你跑出去来着，都是我的。”

孟鹤堂愣了一下，周九良知道他出去了，那和离书应该也是他拿走的了。

“你做了这么多呢，吃不完的。”孟鹤堂自知理亏，扯扯周九良的马褂下摆，小声说道。

“我能吃完！”周九良晃了晃身子把他的手甩掉。

“那……你可不可以少吃两块，分两块给我？”

“不可以！”周九良的语气很冲。

“哎呀，这么多呢，你别撑坏了。”孟鹤堂看着在蒸笼里摆放整齐的糕点，软绵绵地撒娇。

“你管我呢，我吃不完就给隔壁王府的大小姐送去，反正没有你的份儿！”周九良还在气头上，好吃好喝供了一年的小白眼狼说跑就跑了，得亏还知道回来，要不他真能气得把红豆糕连糕带笼撇河里去喂鱼，一块都不给留！吃！让他吃！

周九良把蒸笼在炉火上放好，转身收拾桌上的零碎，也不搭理他。

孟鹤堂老老实实地站他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