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二)_一月中_杨九郎_恃强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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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杨九郎以新皇登基后第一位宫妃的身份住进了凤凰台的偏殿。依照良人位分的规制,赐一名一等贴身女使,两名二等殿内女使,三名殿外内官,另有一名教习嬷嬷在他入殿后的一月中,教导他宫中礼教规矩。

内官司选了人选送到凤凰台,杨九郎不敢挑剔,笑着都收了,另穷酸的拿出一两散碎银子用红纸包好,塞进领头内官的手里,算是谢他跑这一趟。领头的内官看着这小小一包红纸,脸上挂着的笑越发尴尬,不过看在他竟然能成了第一个入内院的男宫妃,也就没拂他面子,万一以后真有福气成了皇后呢!

微小的表情被杨九郎敏感的捕捉到,他窘迫的收回手,站在台阶上目送内官司的人离开,转身看见三男三女站在自己身后。

三个小内官低着头垂手站在左侧,一看就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打水都要两个人抬一桶,根本指望不上他们能做些什么;三个女使站在右侧,其中一个人的衣着打扮明显和另外两个不同,绣鞋上坠了颗圆润的珍珠,绣样也从最普通的彩蝶换成了祥云。杨九郎细想着教习嬷嬷交给自己的规矩,怕是内官司已经定好了一等二等。

“你们都叫什么啊?我也好…认识认识…”

还好在北苑的三年杨九郎已经练出来了,就算这几个内官女使不听使唤或者不得用,自己也是不妨事的。

三个小内官都是去年刚入宫的,内官司调教了一年就分配给了他,取了启庆、连庆、宏庆的名字,也算是讨个吉利。可是却为难了杨九郎,三个孩子站在面前,自己一个也对不上号。

两个二等女使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一个稍年长半岁的叫青梅,从前在花房和针线司当过差,手上的女红一等一的好;另外一个年纪小的叫青竹,原本在太妃宫里做梳头女使,后因太妃殁了,就被重新安排进御膳司打杂。

“是得叫良人认识认识,免得日后良人以为这皇宫里是个人就能使唤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杨九郎转过头看向这位一等女使,就连其他两个小女使也偷偷扭头往她那边看,心中知道她为何如此嚣张不吝,却也不敢多言。

而杨九郎却是一点不知她底细的,只是觉得如此行事作风在宫中竟也能活这么久,自命不凡背后又有人撑腰,这样的人杨九郎暂时还开罪不起,哪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一等女使。

“做娙娥或是婕妤的女使,都比这良人强上几倍,”她轻蔑的白了杨九郎一眼,心中讽刺后者身上的衣服还没她一支玉钗值钱,如此穷酸山野之人竟也能做后宫之中的宫妃?她极其敷衍的朝着杨九郎福了福身,“奴婢名唤玉裁,是前朝茶厅的二等女使,今内官司见良人宫中清冷,特拨了奴婢来此听使。”

宫中后妃品阶由高至低定皇后一人,贵妃一人,妃位两人,昭仪两人,婕妤四人,娙娥四人,荣华四人,美人、良人、长使是没有定数的,可以要多少有多少,另由仁宗开端,可立男子为任意品阶包括皇后。

良人虽说品阶不高,但相比于长使来说,也是有些脸面的,不过若是与昭仪、婕妤相比,那真真是连提鞋都不配,玉裁也并未说谎,宫中恃强凌弱是一贯作风,怕是只有坐上了荣华品阶,旁人才会正眼相待,不然就和高位宫妃中的女使没什么两样。

不过良人的品阶使唤个宫中的女使内官还是可以的,不像长使,宫里一个女使一个内官,三个人搭伙过日子。杨九郎听着玉裁的口气,不像是过来听使唤的,倒像是过来当祖宗的,不过他并不在乎,这种心比天高的人,自然有她该去的去处,不劳自己费心。另外两个小女使倒是很和善恭敬,杨九郎对其颇有好感。

“殿里东西不多,我平日里也是个省事儿的,你们两三日打扫一次便可,其余的时候就歇着去吧。”

杨九郎环顾四周,虽说封了良人,但并未赏赐些什么,殿里的零碎东西都是修建凤凰台时摆进来的,加上杨九郎从北苑带过来的箱笼细软,拢共也就两个箱子。

玉裁是不会亲自收拾的,另外两个小内官年纪太小,有心无力,杨九郎只能帮着一起把东西都收拾好,将其中最名贵的琴小心翼翼的摆在条案上,这可是他全部身家了。

果然被玉裁猜的没错,自从杨九郎住进了凤凰台以后,皇上便没再过问过凤凰台的任何事情,杨九郎就像是如同三年前在北苑一般被人遗忘了。

这消息不知因何传得飞快,半个月后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说是杨九郎命中带煞,从前被晾在北苑是因此,如今虽封了良人又被晾在凤凰台也是因此,流言传得比北苑妖妃都要邪乎。

稳坐议政殿的张云雷听说了此事,觉得半月未进后宫并没有什么稀奇,西南土司趁新帝登基叛乱,自己都还来不及平叛,哪儿有什么功夫去管后宫之事。只是这样的流言因何传出?周延福打听了一圈回来禀报,结果是因为张云雷自己封了杨九郎品阶却不行赏,满宫里冷眼瞧了半个月,发现皇上并未宠爱他多少,于是处处给杨九郎下绊子。

“朕记得今日有岭南刚送来的樱桃,放在冰鉴中湃着,这会儿可湃好了没有啊?”

岭南来的鲜果不一保存,在运输途中就要坏损大半,送到京城中的时候剩下的寥寥无几,这才有江南之人行至京城发现家乡遍地皆有的瓜果,在京城之中价值千金,所以即便是如今才四月中旬,也早早的放入了冰鉴中保鲜,为的就是吃的时候还如刚摘一般。

“回皇上,早就湃好了,奴才让御膳司端些过来吧?”

说来也奇怪,皇上一向不爱吃这些甜腻的水果,每每进献都拨给了太后和太妃宫里,这次竟然主动要尝尝。周延福不敢耽搁,连忙让手底下的小徒弟去御膳司拿,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小内官就拎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

启开暗红色的食盒,中间有一个镂空隔板将食盒分为了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满满的碎冰,上面一层放着的就是用玛瑙碟子盛的樱桃。

樱桃个个硕大圆润,上面还带着凉气凝结出的小水珠,显得格外新鲜水灵。张云雷放下狼毫笔,捏起一颗樱桃的柄,将鲜果送进口中,刚只是轻咬便已经汁水充斥在唇齿间,除了甜腻,还带着一丝清凉。

到底皇上是不爱吃这些的,光尝了个新鲜就让人重新放进了食盒。

“拎上它,跟朕出去走走。”

周延福立马传了起驾,可却不知道皇上往哪儿去,以为只是去御花园转转,结果发现皇上直愣愣的往凤凰台走去。

“良人,皇上来了,收拾收拾吧。”

碰巧青梅去领月钱银子,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周延福的小徒弟来报信,青梅连忙跑回来报给杨九郎知道。

后者听见皇上来了,略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慌张,从靠窗的榻上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皱褶,这套衣袍还是当时初见张云雷时,被茶水弄湿的那套,虽然算不上旧,但也并不簇新,他的月钱银子并不够他让针线司裁一套衣服,只能拿回些料子,在自己宫里裁。

听见皇上来了的消息,除了杨九郎以外,还有另一个人高兴的要乐出花来,那就是住在女使房中的玉裁。她连忙对着铜镜看了下自己的钗环妆容,将素色的耳坠换成了小米珠的,又抿了抿口脂才跑出来跟在杨九郎身后接驾。

“问皇上安。”

糯糯的声音不比前些日子在北苑的时候,张云雷想许是当时他还不认得自己,胆子还放得开些,如今认识了,便拘着礼了。

他低头瞧了一眼,头上松松垮垮绾着头发,一看就是贪睡晚起,又不好好梳头,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簇新的,半新不旧颇有些家常的模样,让张云雷恍惚觉得已经和杨九郎认识了数十年。

“地上凉,起来吧,”居高临下朝着杨九郎伸出的手让他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应了,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一点点指尖,被张云雷一把握住,从地上扶了起来,“衣服未免太素了,不衬你。”

张云雷看了看,虽是青白色,但也素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披麻戴孝呢。倒是旁边的玉裁颇为显眼,桃花色的外衫搭上嫩粉色的里衣,透的玉裁如春日桃花般艳丽,脸上抹的胭脂刚刚好,低头轻笑时带着一抹少女的娇羞。

“艳点,”张云雷看着旁边的玉裁,又看了看素白的杨九郎,“好看。”

说完便拉着杨九郎的手进了屋里,而玉裁站在院子里远远朝着张云雷的背影痴笑,转眼又看见窗纸透过的杨九郎的轮廓,眼睛里尽是嫉妒与不甘。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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