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浅薄，还请见谅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正主

感觉喜欢，爱你们

死者：高鹏

小女孩：荣儿（高峰对门住户）

秦霄贤：高鹏楼下

何九华：秦霄贤对门

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面色惨白的少年跑出楼梯间，跌跌撞撞冲向保安室，用力拍打窗，清冷的月光照上他染上血的脸颊，吓得本昏昏欲睡的保安瞬间清醒。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就在楼梯里，他从上面摔下来了，啊。”少年蹲在地上，努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不敢去细想那个场面。

一个保安迅速报了警，另一个保安把他扶到保安室里，安扶他坐下。

警察局离这里只有两条街，小区很快就被身穿警服的人围的严严实实，何九华刚到案发现场，只匆匆看了个大概，就被高筱贝请走了。

“这脏，你先出去，回头我会给你一份详尽的实践报告。”

被请出现场的何大警长，只能在四周徘徊，这地他很熟，他家就在这个小区里，出事的电梯间是他每天都要乘坐的地方，听底下的队员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小伙儿在保安室，他便想着过去问问。

推开保安室的门，就听见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秦霄贤裹紧身上的毯子，只露一双眼在外面，突然传来的动静，吓得他摔碎了手中的玻璃杯。

何九华拉过一个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秦霄贤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又看了看对面的人，怯生生地叫了句：“何哥哥……”

凭借警察的直觉，他刚进门就觉得这人熟悉，这一声更是做实了他的身份。

“是旋儿呀，别怕，哥哥在呢。”

“嗯。”秦霄贤放下了遮着头的毯子，接过何九华递过来的热茶，一涌而尽。

“能跟哥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吗？”警察是要第一时间取证的，尽管何九华担心秦霄贤的心情，但案件还是要查清的。

“血，好多血……”秦霄贤听完何九华的话，瞳孔骤缩，抱着头缩在屋子的小角落。

何九华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过了一会儿，高筱贝推开门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抱成一团的两人，对着空气说：“亲热完了是不是该收队了？”

秦霄贤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按照规定，何九华把秦霄贤带去了警局，他先让秦霄贤在他办公室等着，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手里，告诉他自己一会就回来，便虚掩上门出去了。

尸体经过高筱贝的处理，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何九华想伸手去碰，被高筱贝一巴掌拍开。

“你怎么这么欠呢？”

“我就是想看一眼他手腕。”

“失血过多去的，全身粉碎性骨折，应该是电梯出故障猛摔了一下，他手腕上有个划痕，伤口挺深的，看愈合的情况，应该是今天早上有的，目前可以确认死亡时间是在今天上午十点到11点之间，现场不是第一案发地。”

“厉害厉害，不亏是栾老师的高徒。那你继续忙吧，有什么其他信息随时通知我，我就先走了哈。”

“不送。”

何九华看着心情明显变好的高筱贝，晃了晃头，一提栾云平就开心，还说不喜欢师父，表情早就出卖了。

何九华回到办公室时，秦霄贤已经把那两个奶糖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怎么了？糖犯什么罪了？”

“糖没有罪，但是送糖的人会不安好心。”

何九华看着被秦霄贤用力砸在桌子上的奶糖，想起了它的来历。

今早出门的时候，正好撞见楼下的小女孩下楼，小女孩眨巴着眼问他：“你是警察吗？”

何九华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对呀。”

“坏人都会被警察带跑吗？”小女孩歪着头，像是在努力思考。

“嗯，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跟我说，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头，把手里紧握的两颗奶糖放在何九华掌心，转身走开了。

何九华没多想，只觉得小女孩儿可爱的紧，哼着歌儿去上班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小女孩上楼的时候，脚步有些飘浮，他的心脏瞬间像被针刺了一下，夺门而出。

不顾队员的疑惑，直奔小女孩家，没敲两下门就打开了，小女孩儿探了个头出来，轻声的说：“爸爸妈妈睡着了。”

“我是来找你的，我们轻声一点。”

女孩也不拦他，让何九华坐沙发上，自己从卧室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女孩的眼睛很纯真，月光照在她脸上，她仿佛坠入人间的天使。

“干嘛不坐我旁边呀？”

“这样挺好的，说话可以听清。”

“你几岁了？”

“14岁。”

“你认识对面的叔叔吗？”

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蹑手蹑脚的跑进卧室，吃力地抱着一罐有她一半高的奶糖出来。

“这都是叔叔送给我的。”

“今天早上你给我的也是叔叔送给你的？”

“嗯”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头发随着她动作上下晃动，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女孩脖子上的红印。

何九华伸手去触碰，刚一接触到女孩的皮肤，就被女孩触电般的躲开了。

“哥哥，叔叔怎么了？”女孩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问他。

“没事，他只是不会给你送糖了。”

他看到了女孩一闪而过的笑容，转眼被悲伤代替。

“哦，那可真遗憾。”

“要不”何九华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女孩走去，女孩一直倒退，终于撞到了墙，她满脸惊恐的看着何九华“我替他继续送你？”

“啊！”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无助的尖叫，爸爸妈妈被吵醒，在卧室里大喊。

“荣儿，你干什么！大晚上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了？”

女孩立即停止了尖叫，乖乖的对屋子里面喊了声：“妈妈，我错了。”

“小兔崽子，快点睡觉，一天天烦死个人！”

妈妈的声音刚落下，小女孩就拼命推着何九华走，女孩抬手时，何九华看见了她宽大衣袖下掩盖的伤痕，他有点生气的问她：“谁打的？”

女孩却一把把他推到门外，在关门之前回了他一句：“要你管。”

回到警局，秦霄贤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何九华想给他披件外套，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脸，把他惊醒了。

“回来了？”秦霄贤伸了个懒腰，闭着眼问他，明显是没有睡够。

“嗯。”

“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何九华拿起桌子上的奶糖举在秦霄贤面前，紧盯着他问。

“什么呀？”秦霄贤不解的看着他，却一眼不看他手里的奶糖。

“那个女孩的事。”

“你说荣儿呀，半个月之前，她第一次给我糖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割痕，不过那一道挺浅的，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为什么不报警？”何九华抓着他的领子，吼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荣儿的妈妈之前是个暗娼，荣儿的后爸不知道她之前的身份，她妈妈想过安静的生活，但高鹏手里有有她之前的视频，荣儿是被她妈自愿舍去的，被妈妈亲手推进火坑的，可荣儿还是愿护着妈妈，不让我说出去。”

秦霄贤满脸泪水，看着头顶墙紧皱眉头的何九华，发出了几声含着嘲笑意味的笑声。

“那可是她亲生母亲啊……”

“你就没有试过……向我求助吗？”何九华噙着泪看向他，眼里满是惋惜和自责。

“有啊，记得咱俩一块看的电影吗？”

秦霄贤话音刚落，何九华便崩溃了，他记得。

一周前的那天晚上他刚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对面的门却随着他掏钥匙的声音打开了，秦霄贤从对面探了个头出来，喊他：“哥哥，能陪我看个电影吗？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有点怕黑。”

何九华虽然很累，但还是把钥匙重新放进口袋，跟着秦霄贤进屋了，电视上的电影已经播完了开头曲，画面被停在一个韩国的小镇上。

“什么电影呀？”

“素媛，哥哥看过没？”

“没，讲什么的？”

“性侵，哥哥了解法律，这个罪一般判几年呀？”

“三年起头，这部里好像是12年。”

“这么少啊……”

电影放到一半，屏幕上出现女孩纯美的笑容，秦霄贤侧头看向一脸认真的何九华。指着屏幕问：“哥哥，你看她像不像荣儿。”

“长相是挺相似的。”

“荣儿比她还惨，她妈妈不爱她。”

“她妈妈？人看着挺好的，她怎么了。”

“哥哥，你……”

一串铃声打断了秦霄贤的话，队里紧急出警，何九华抓起外套就跑，边换鞋边说：“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不急的话一会回来接着看，你先睡吧。”

那晚他接了一个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发生的前一天，他们才侦破上一个案子。

“那天我等了你一晚。”秦霄贤他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不是说会回来吗？”秦霄贤看向窗户外。

“太阳升起了，那天的太阳也这么亮，不知道荣儿觉不觉得？”

“对不起。”

“结案吧，我杀的。”秦霄贤将腿搭在他的桌子上，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

何九华盯着他看了许久，气恼的砸了几下门。

“不是你。”

“就是我。”

“我TM说不是你！”何九华努力平复心情，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两个奶糖，盯着秦霄贤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会查明的，在此之前，不要跟除了我之外的人说话。”

他在高鹏的房间里面翻了很久，最后只找到了一把血迹已干的匕首和一个坏掉的U盘。等他带着证物回到警局时，秦霄贤已经在招了。

他透过窗户看着审讯室里面那个镇定的少年，听着他一句一句的陈述着自己的罪行。

“昨天上午，荣儿来找我，我看见她身上的伤又多了一点，高鹏总是虐待她，却不伤她太深，她身上的伤总是少了又多，多了又少，却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疤痕，她跟我说，叔叔又让她去他家，但她不想再去了，我便让她在家等着，本来是想用刀把他给弄死，但是我打不过他，只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伤痕，打斗中我不小心把他推晕，我看着他倒在血泊里，心里竟十分快乐，后来我就出门了，下午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解气，就搞坏了电梯的系统，把他运到电梯里，自己在楼下等着他摔得粉身碎骨。”

“你说你杀他是因为你觉得他对荣儿做了不好的事？”

“嗯，不只是他，她妈妈也总是打骂她，只要生活不顺，荣儿就要受苦。”

“你有证据吗？”

“高鹏卧室的床头柜里有一个U盘，里面有荣儿妈妈之前做暗娼的证据。”

“告诉他U盘坏了。”何九华通过对讲机告诉了里面的审讯员。

秦霄贤听见这句话，有一瞬间晃神。“坏了，那可真可惜。”

“附近的监控视频都被删了，可是你干的？”

“嗯。”

“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招认？”

“何九华让我说的，他说这样他会宽恕我的罪过。”

说完之后，秦霄贤笑了，眉眼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审讯员。

“我要判几年呀？”

“故意杀人，终身监禁。”何九华打开了审讯室的门，示意里面的两个人出去。

何九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你主动认错，我会宽恕你，但是你把不属于的错揽在你身上，我会恨你，一辈子。”

“哥哥呀，你到底在执着什么？”秦霄贤摇头轻笑，像哄孩子一样看着他。

“你甭管了。”

案件进行到这，所有人都觉得要结束了，只有何九华还在为此奔波，上级让他快点结案，他推说证据不足，没有监控，刀上没有指纹，所有的证据只是秦霄贤的口供。

当日管监控是一个快退休的男人，事情一出他便主动离职了，何九华费了好大劲找到了他老家，却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之门外。

他就在他门口赖着不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熬了一天一夜，老人终于打开了门。

“你想知道什么？”

“监控是您删的吗？”

老人进屋步伐有点犹豫，背对着他想了好久，用饱经沧桑的嗓音问他：“要判多久？”

“删监控行为导致刑事案件证据灭失，情节严重的，涉嫌拒不履行信息网络安全管理义务刑事犯罪，一经定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何九华闷了两口水，背出了脑子里面熟知的条文。

“不是我删的。”

“没人会觉得是你删的，因为秦霄贤已经顶罪了。”

老人没说话，低头为他倒了杯茶。

何九华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茶，沉声问他：“你知道他会判几年

“他会被处死。”何九华伸手打翻了他捧着的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疯一样的冲他喊。

“他把所有的错都拦下了，他会死的，你明白吗？”

“会死？所有错？怎么会这样？可他，他……”

何九华看着处于震惊状态的老人，端起茶杯泼在他脸上。

“可他没干什么呀，对吗？他为什么要替你们承担这些？”

“应该是因为，他想保护她吧。”老人失神的盯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说出了他那天透过监控看到的情形。

“我只通过走廊里的监控看到，荣儿满手是写的去敲秦霄贤的门，她敲了大概十分钟，门还是没开，她便从门缝里塞进了一颗奶糖，转身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看了眼电梯，那时候的电梯摆了个正在维修的牌子。晚上8:50，她跑到高鹏的房间，把男人的尸体拖进了电梯间，按了一楼后自己出来，拿着正在施工中的牌子跑掉了。”

何九华摸了摸口袋里已经化掉的奶糖，问老人：“监控是维修电梯的人删的吧？”

“嗯，本来电梯那天就完工了，可他的女儿前一天结婚，他就缺工了一天，他害怕承担责任，就把证据全毁了。”

老人看着何九华愁眉不展的样子，好奇的问他：“这样子结案不好吗，你这样拼死护他，只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

何九华看着天边仅存的一抹红霞，说：“是也不是，我是为了他的正义。”

如果这个世界很黑暗，我想做天上最后一抹光，微弱又强大。

“你知道我为什么躲起来吗？”老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搬出了一个上着无数把锁的箱子，拿着钥匙一个一个的开，何九华看着锁一个一个的被打开，突然有点慌，他害怕这是潘多拉魔盒，他所追求的真相，或许并不是秦霄贤想要的。

盒子里是一个U盘，老人搬出了一个落尘的电脑，不紧不慢的揭晓了U盘里的内容，是那天监控的备份。

“这就是你想要找的正义，我感觉荣儿不是故意的，有一个画面是她正对镜头，她的眼神里面全是惶恐。”

“可秦霄贤有什么错呢。”

老人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都是想守护一样东西，荣儿想结束之前的生活，秦霄贤想让她开启新的生活。

因果轮回，谁能无罪。

等何九华回到警局的时候，发现里面特别的安静，上级坐在他办公室等，队员们一个劲儿的冲他眨眼，他刚推开门进去，就被里面的气氛吓得向后退。

“你压着不让处决？”

“嗯，我找到新的证据了，他不是凶手。”

上级看完监控视频，立即下令逮捕了作案人员，何九华感觉异常的轻松，他问上级：“秦霄贤是不是可以释放了？”

“他涉嫌替人顶罪，怕是也要坐牢了。”

“我能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