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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龄往屋里进，看到了桌上杂志压着的杯面。

“赚那么多，在家就吃这？你也太抠！”

“倒也不是抠，这不是方便嘛。”

“要我说你就是差个人能照顾你！我现在就……”九龄说着，把打包盒从打包袋里拿出来，忽然，顿住了。

“我一人挺好的，也没合适的。”大林接了话。只是有些奇怪，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陶阳。

“快吃吧！”九龄递过筷子。

大林应声接过了筷子。

春天总少不了雨，刚才路上天已经阴沉，这会儿雨已经开始下了。

雨不大，细细密密。

晴天里倒不觉得，雨天，天一暗沉，更显出外头初生的叶的绿来。

只是风大，带着寒气，雨斜斜落下，倒像是箭斜插。

不知枝顶的芽叶受不受得住。

屋里三人聊得很开心，三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

大林拿出了家里的酒，下午的光景，三人竟都有些醉了。

九龙低头看着杯里的利口酒，杯里映出身旁九龄的脸。

九龙笑了笑，轻轻一晃杯子，“老大，我把你晃碎了！”

九龄有点没明白，“你喝多了吧！”

看他把杯子举到自己眼前，九龄明白了。

“晃碎？我还把你喝掉呢！”说着，九龄喝了杯里的酒。

“切！”九龙不再看他，“我有点想吃薯片。”

“薯片？我卧室有！”大林拿手指着自己房间。

九龙手撑了椅子，起身去拿，身后两人还在逗。

“卧室？薯片往卧室里放？”

“你管着管不着！”

九龙在床头柜看到了薯片，拿了薯片，看到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没抽紧。

想顺手给它关了，却在那一瞬瞟到抽屉里一打纸的第一张上有自己的名字。

平时也没觉得自己眼睛又多尖，这一刻却希望自己眼睛瞎点就好了。

外头，九龄和大林两人还在笑着说些什么。

九龙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打开了抽屉。

看到了上次去的那个医院的名字。

或许就是诊断我没事的诊断书，九龙这么想着，手却有些颤。

翻开了，九龙看到了。

一页一页，竟有那么多。

九龙眼睛一瞬也没瞬，手却更抖。

一个个专业名词飘在眼前，九龙突然觉得被抽走了力气，无力再往下翻。

但九龙知道自己真的病了，而且，还很严重。

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有些茫然无措。

脑中只有刚才九龄那一句“我把你喝了。”

要是他真能把自己喝了就好了。

扔了手里那叠纸，靠在床边。

抬头看到了雨，从心底有什么要翻涌着上来。

死死盯着雨，看它们一点一点填满玻璃窗。

这样看着，就能什么都不想，什么也感受不到。

等到大林和九龄发觉到不对，进房间，看到九龙头直直地抬着，手里紧攥着那包薯片。

在他脚边，是散落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