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德云社后传_万贯家财_德云社_张云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最终不过又是一场不欢而散,郭麒麟甩开了张云雷的手,带着无尽的不甘心,转身大步回了他的西厢,临走前红透的眼眶含泪,狠狠的瞪他一眼,却不知道是怨他多一些,还是怨自己多一些。

目送着大林走远,张云雷慢慢低下了头,孟鹤堂知道他这又是老毛病犯了,他这位挚友,每每狠心过后必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孟鹤堂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辫儿,虽然我依旧不赞同你的观点,但这件事,你做的并没有错。”

张云雷轻轻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不过还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

孟鹤堂皱了下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张云雷却已经不想再听了,拿过桌边的拐杖,慢慢离开了正厅。

夜色渐浓,西一院里,孟鹤堂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每闭上眼睛,便会看到张云雷临走时眼眶里的泪水,想着如今没有九郎在他身边哄他,孟鹤堂决定去找他聊聊,即便无法劝说他改变立场,也还是要陪陪他。

没有吵醒九良,孟鹤堂独自一人来到东一院,可九涵却告诉他,张云雷并不在屋里,而是去了后院祠堂,孟鹤堂闻言微微皱眉,回想着他之前和大林说的那些话,一时害怕他会想不开,又赶紧转身往后院祠堂赶去。

德云社的南院有两座小房子,一座是佛堂,一座是祠堂,佛堂里像寻常人家一样供奉着许多祈求平安的佛像,可祠堂里却供奉的并非是郭家先祖,而是所有为德云社牺牲的人。

或是编入家谱的徒弟,或是前来投奔的弟子,还或是花钱雇佣的下人,不论尊卑贵贱,皆有一尊灵牌立在香案之上,一份香烛常燃牌位之前。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一张香案,供奉着三两祖师牌位,左右两支白烛,中间一个大香炉,每日朝九晚五,都有弟子为祖师进上三根沉香。

随着德云社日益壮大,几年后,香案前两侧又加了两个阶梯式的架子,每阶架子上都立有三尊牌位,每尊牌位前都有一个小香炉,依旧是每日的朝九晚五,看守的弟子为这些亡灵进上三支沉香,点燃两支白烛。

后来,又是几年后,又多了一堆架子,又多了很多很多牌位,看守的弟子也从一个人,慢慢成了三个人,但每日朝九晚五的进香,从未变过。

德云社创立至今二十多年,这里也早已经安睡了不计其数的亡灵,越来越多尊牌位进来这里,栾云平请示过师父之后,干脆直接将香案两旁的墙改为了架格柜子,每一格柜子上都立有一尊牌位,点着两支白烛,一个香炉中有三支沉香,朝九晚五,还和从前一样。

看守的弟子已经坐在门口台阶上睡着了,孟鹤堂也没打算吵醒他们,轻手轻脚的推开祠堂大门,慢慢抬脚走迈进屋里,此时虽已过了进香时间,屋里却依旧烟雾缭绕,一踏进去,便是一阵浓浓的沉香香气扑鼻而来,柜子上和地板上摆满了无数白烛,祠堂中一片通明,胜似白昼。

张云雷盘腿静坐在蒲团上,一手握着尊牌位,一手拿着把匕首,专心致志的在牌位上雕刻着,即便余光瞥见了孟鹤堂进来,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孟鹤堂也没有唤他,依旧轻手轻脚的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牌位,顿时紧皱起眉头,一把夺过那尊牌位,有些生气的道:“你刻这个做什么!”

手中的牌位被夺走,张云雷鼻头一酸,霎时红了眼眶,低着头小声回头:“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愿意为我立牌位,所以打算自己刻一个。”

听着他的话,孟鹤堂又气又心疼,同他一起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他为自己立的牌位甩出屋外,紧紧的抱住他:“你说你这是何苦啊!”

坚强的人总会因为听到了一句温暖的话而彻底崩溃,张云雷实在坚持不住了,想着兄弟们和小外甥的安危,又回想着大林眼里的怨恨,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缩在孟哥怀里,哭得彻彻底底!

张云雷哭了很久才渐渐停下来,红肿着眼眶,慢慢抬头看向孟鹤堂,吸了下鼻子,轻声问他:“孟哥,你知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朝九郎开那一枪?”

孟鹤堂一时皱眉看他,轻轻摇了摇头,张云雷深吸一口气强忍回泪水,声音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我知道因为那件事,当初你们都恨透了我,现在也都忌惮着我,我又何尝不想大家都能活下来,若是能换个情况来看,拿万贯家财换得一条人命我自然愿意,但我的任务,不是守住万贯家财,而是这块牌匾啊!”

张云雷抬手指了下香案之上写有德云社三个字的牌匾,继而慢慢低下头,哽咽一声,继续说着。

“德云社是我们的家,同时也是我们的信仰和依靠,它在我眼里,在我心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比较任性,我总是认为,这世上最重要的是尊严。”

“德云社赢一次,得来的不止是人命,德云社输一次,赔掉的也不止是人命,还有尊严。”

“什么江湖第一,我不在乎,他们要争自己去争,我们大可以退出,可如今他们不依不挠,不肯放过我们,我们也只能反击。”

“可以被杀死,但绝对不可以认输!绝不可以受这种屈辱!”

这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把自己的想法灌输进别人的脑袋里,孟鹤堂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依旧不能认同,一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大家都不在了,空守着这一块牌匾又有什么用?”

张云雷摇了摇头,反驳道:“大林还在,我们还在,这块匾就还存在。”

对啊,就是这个理儿啊!德云社不是这块牌匾,是兄弟们啊!兄弟们在的地方,都可以是德云社!为什么他什么都懂,就是做不对选择呢!

孟鹤堂紧皱起眉头,当即又问:“那为什么你没有在守护我们,而是在死守这块牌匾?”

见他有些急了,张云雷慢慢抬头看他,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想再跟人吵架了,不管孟鹤堂是否能理解,今天都要把心里的话全部和他说出来。

“这块牌匾就是我们,我们亦是这块牌匾,我们还在,牌匾就在,我们不认输,德云社就没有输,德云社是我们,我们也是德云社。”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选择你们,那是因为我有你啊。”

孟鹤堂闻言瞳孔一颤,霎时愣在了原地,一时恍然大悟,不论是他的固执,还是他的狠心,全部想通了!

张云雷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心思,随即深吸一口气,慢慢握住他的手,朝他扬了下嘴角。

“坏人,我来做,其他的有你在,我很放心。”

孟鹤堂慢慢垂下眼眸,突然笑了一声,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怪我,怪我现在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让你来做代理帮主,又为什么非要留下我们几个守护德云社。”

张云雷闻言也垂眸笑笑,孟鹤堂却是流下了眼泪,紧紧的回握住他的手:“经商太久会得贪心病,师父说的对,我心不够静,看不透的太多,舍不得的也太多。”

“原来,师父留下九郎,是为了替你狠心,留下九良,是为了帮我看透,留下你,是为了德云社,留下我,是为了兄弟们,留下陶阳,是为了保护大林,留下大林,是为了团结我们大家。”

他终于理解了,张云雷低头笑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孟鹤堂先一步抬头看他,慢慢扬起嘴角,拍了拍他的手背,认真的道:“辫儿,我们一定要永远不停的斗嘴吵架,一定要永远固执的坚持己见,只有这样,只有我们一边吵架一边团结在一起,才能守护德云社!”

这句话,正是张云雷想说的,一时哭着笑了,再次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们做到了把分歧归为一致,做到了师父一直教导的各司其职,终于站到了同一立场,又终于守住了自己的初心!

这一夜终归平安的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寒光一舍四人除了受伤的楚枭,其余三人皆起了个大早,带着舍内一半精兵,同杨九郎一起守在明月楼。

本来是打算带兵去打的,但如今都已经送信告诉了他们郭汾瑒在寒光一舍,应虎非常自信的认为这回一定妥了,别说是孟鹤堂不可能再忍得住了,他们都该忍不住了,这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去进攻吗,直接等他们来迎战不就行了!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中午,依旧不见德云社的人前来应战,一群人从紧盯着门口,现在变成了一个个半睁着眼看着应虎,应虎实在面子上挂不住了,肩膀不停的哆嗦,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筷子筒,气急败坏的扔到了地上:“孟鹤堂你大爷!”

他突然这一嗓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杨九郎依旧那副悠闲模样,双脚搭着桌子仰躺在椅子上,见他气成这样,不禁笑了一声。

“古有诸葛亮三气周瑜,致使其吐血身亡,我倒要看看,如今孟鹤堂三气应虎,能不能给你气出个好歹来。”

应虎当即扭头瞪他一眼,再也等不下去了,猛地起身道:“等不来就去打!大不了还回到原来计划,去抓张云雷!”

杨九郎闻言皱了下眉,但还是什么都没说,顺从的站起身来,整了下衣服,检查了下腰间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同他们一起往德云社出发。

德云社这边,他们没有想过寒光一舍今日会来进攻,待守门弟子慌忙来报寒光一舍打进德云社时,一群人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怎么可能有胆子打过来!

众人慌忙走出正厅,寒光一舍也正好打进了正院,再看到他们带来的人时,众人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胆子打进来,杨九郎居然加入了寒光一舍!

“杨九郎!你这是什么意思!”张云雷狠瞪着他,咬牙又问:“你居然加入了寒光一舍?”

“是!”杨九郎毫不犹豫的承认,朝他冷笑着挑了下眉:“意外吗?”

“不会的!”郭麒麟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一时激动,大步走向他:“你不会背叛我们的!”

“大林!”张云雷慌忙伸手把他拽回来,警惕的看着寒光一舍那群人,应虎却丝毫没有要抓郭麒麟的意思,毕竟一对郭麒麟动手,保不齐就会从哪儿飞来一把铁扇子,直接要了他的命。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请张二爷跟我们回去坐坐。”应虎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朝张云雷笑了笑,继而转身看向杨九郎,挑了下眉:“顺便看看杨九爷的忠心。”

德云社众人闻言皆紧皱起眉头,周九良不紧不慢的挑了下眉,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是来看戏似的。

孟鹤堂却是极其紧张,闻言慌忙伸手挡住张云雷,虽然他也同样不敢相信杨九郎会叛变,但九良那句话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绝对不能让他们抓走张云雷!

不知道是生气应虎的不信任,还是生气他要对张云雷动手,杨九郎冷眼看了他,强忍着怒火道:“你想做什么?”

“诶呀!”应虎当即故作思考的样子,自言自语道:“究竟怎么才能证明九爷真心归降呢?

在场所有人皆看向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应虎故作一副突发奇想的模样,又是朝杨九郎挑了下眉:“要不,你打他一枪?”

杨九郎一惊,霎时紧皱起眉头,德云社众人也同样皆是一惊,孟鹤堂当即掏出铁橄榄,秦霄贤也掏出手枪上膛,俩人挡在张云雷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们。

张云雷一直皱眉望着杨九郎,慢慢抬手推开面前俩人,往前走了几步,给足了杨九郎开枪的机会!

秦霄贤一时慌乱,扭头看了孟鹤堂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孟鹤堂也看他一眼,无措的皱了下眉,如果杨九郎真的会开枪,那他们是该为了保护张云雷去打杨九郎,还是为了不伤害杨九郎任由他对张云雷开枪?

这左右为难的局面,怪不得应虎会要带杨九郎来打德云社!

“你明知我喜欢他,还要我开枪打他?”杨九郎狠瞪着应虎,眼底的杀气已经藏不住了。

张云雷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调整好情绪,依旧狠瞪着杨九郎。

江凤见杨九郎生气了,慌忙凑到应虎旁边,小声提醒:“你别惹恼了他,杨九郎要是起了杀心,咱们应付不了!”

“放心吧,就是要给他个下马威,他不敢发火。”应虎也小声回他一句,继而又扭头朝杨九郎笑笑:“又不是让你打死他,随便开一枪,开一枪我们就信你。”

杨九郎当即冷笑一声,知道自己就算是开了枪,他可能也不会信,但不开枪,他又是绝对不会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被当卧底抓起来,那可就死定了。

杨九郎扭头看向张云雷,猛得掏出手枪对准了张云雷,德云社众人顿时一惊,郭麒麟当即挡在张云雷面前,孟鹤堂也慌忙抬起夹着铁橄榄的手,秦霄贤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却是谁都没有动手。

孟鹤堂见状急到额头已经冒出来汗珠,他知道这回他们输定了,如果杨九郎真的狠心要开枪,他们根本来不及去阻止!

在看到杨九郎把枪口对准自己时,张云雷心里还是不免一颤,继而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郭麒麟,压下秦霄贤举枪的手,又是往前走了几步,朝杨九郎冷笑着道:“你开枪啊!”

杨九郎紧握着枪把,看着他靠近,稍稍后退一步,手指甚至都不敢触摸扳机,生怕一个走火,会误伤了他。

张云雷见他退后,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狠狠瞪着他,用平时那命令的语气道:“开枪啊!”

杨九郎听着这熟悉的语气,依旧不忍开枪,紧皱眉头看他,突然瞥见张云雷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出声,看那口型,他是再说。

“眼睛盯着心脏,耳朵听着风声…”

这句话是出自杨九郎之口,但他活到现在也只说过三次,每一次都换来了张云雷一枪,杨九郎看着他的口型,脑海中霎时闪过当初被陈文兴抓住时,他朝自己开的那枪,一时紧皱眉头,一咬牙一狠心,毫无预兆的扣动了扳机!

“辫儿!”

“老舅!”

“辫儿哥!”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可却是谁都没有去阻止杨九郎,而是纷纷都冲向张云雷,枪响那一刻,张云雷霎时闭上眼睛,可却迟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一声惨叫传进耳朵里!

张云雷猛得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也全愣在了原地,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惨叫声还在传来,张云雷慌忙低头看去,李存仁捂着中枪的腹部,蜷缩在他脚下!

怎么会是他!

众人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个疑问,应虎见情况不妙,趁所有人怔愣时,慌忙冲过去伸手要去抓张云雷!

突然间,一旁又是飞来一把匕首,应虎意识到杀气,立马转身躲开,不知是反应不及时还是那匕首太快,手臂还是被划了深深的一道!

好快的刀!

应虎看了一眼手臂上正冒血的伤口,顿时紧皱眉头,一个黑衣人从一旁走来,慢慢挡在张云雷和李存仁面前。

他全身黑袍覆盖,脸上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却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狠瞪着应虎,一手甩出另一把匕首,一手抬起将张云雷和李存仁护在身后。

“青面兽!”

应虎紧咬牙关,狠狠的唤了一声,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勉强的露出一抹冷笑。

李存仁!青面兽!

四方会自从来到北京,一直不肯插手他们与德云社之间的恩怨,想着站中立态度,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利,他们这心思,寒光一舍不是不清楚!

如今李存仁公然帮张云雷挡枪,他的黑袍人也终于带上了面具,看来是忍了这么久,终于要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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