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没有去叫子清，而是自己帮他处理了伤口，换掉了带血的被褥和衣服。点了一炉安神香，照顾他睡下了。

“风儿，风儿。”

塌上的人睡梦中还叫着自己名字，她默默吐槽者安神香的无用。

就这么走了显得太不仗义，人家在天尊面前用自己的荣誉做保，自己还是应该感激他的。况且他还说自己是他的徒弟，就这么走了，天尊一定会追究。风儿决定牺牲自己一时的自由，等他养好伤再做打算。

“风儿呢？”

张云雷挣开眼就看见子清正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

“她走了。”

子清一脸的愤恨，风儿就是个没良心的，上神为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到底，你爱自由胜过我千万倍。

“师父。”

风儿一路喊着进了寝殿，一个不留神撞到一个人身上。

“天尊，对不起，我……”

威严的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侧身绕过他走了。

“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她坐到塌边的地上。

“你刚喊我什么？”

答非所问。心里又渗处一丝丝的希望。

“师父啊，你不是和天尊说我是你徒弟嘛。”

“你，愿意留下来？”

“怎么也得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我也不敢保证永远。

“好。”

他扯出了受伤后的第一个笑容。

我不再期待和你的以后，不再想要和你的永远，不再在乎你是否喜欢。只要留下来，留下来就好。

哪怕只是一时一刻，也好过我一个人度过漫长岁月。

“张嘴。”

风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丸儿，递到他嘴边。

张云雷犹豫了刹那，张嘴吃了下去。

“给我吃的什么？”

神识稳定清明了不少。

“连魂草。”

风儿看他吃了药，也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一丝骄傲。

“以后不许去了。”

连魂草长在西荒的沼泽里，周围满布幽灵和毒气，无数的人为它丧了命。

“是，师父。”

风儿重重点了点头，后俩字咬的很重。一万年才长一棵，还想吃，可没有了。

张云雷只许风儿在自己身边守着，打发了子清去前殿。杨九郎一来就看见百无聊赖的子清坐在正殿长廊的台阶上唉声叹气。

“子清。”

“拜见风神。”

子清赶紧站起来行礼。

“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回上神，寝殿有风儿伺候。”

“哦，我进去看看他。”

杨九郎进门的时候风儿正给张云雷喂药。风儿顺着开门声看过去。

“不用管他。”

他还张嘴等着风儿的药。

他受伤这几天，风儿四处搜罗恢复法力的法子，灵力也没少渡。各种稀奇八怪的招数都用上了，他也不过问太多，风儿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杨九郎挥了挥袖子，远处的矮桌上多了一堆瓶瓶罐罐，盒盒碗碗。张云雷眯了眯眼，得，他俩倒是一个路子的。

“师父，那我先出去了。”

风儿看得出来，杨九郎有话要和他说，左右不过是这次受伤的事儿，并且是不想让自己听见的。她喂完了药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她倒是老实了。”

“别这么说她。她都和我交代了，你猜的是对的。”

“你变了。”

居然也会不计后果的疯狂了。

“不是变了，这才是真正我。”

没有前进的方向，没有退路可守，走到无奈的死角，完全暴露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我刚听她叫你师父，她答应了。”

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替你悲哀。权宜之计，葬送了你们所有的可能。

“一时答应。”还是会走的。

她经历过那么漫长的岁月，自己在她的生命中不过浮游一朝，应该很快便不再忆起了。

“你就打算这么耗着？”

“嗯。”

不然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留一刻是一刻。

“何苦呢？放弃她吧，她是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的。”

你放下了，一切回归最初的样子，就都解脱了。

我知道苦，知道她永远不会爱我，知道终究要放弃。可我就是痴望着、贪婪着想再多一会儿，哪怕一刹那。因为我的心早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如果可以，谁愿为爱所累？不过是做了拿得起，却放不下的假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