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五)_别忘记我_说学逗唱_内部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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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我已经卡了一个多月了,感谢“爱情”的力量,给了我源源不断的思路。

谨以此文向我的月光告白

文笔有限,我只是想把心中的爱意一一呈现

予他们,也予你

陪伴是最好的长情

我相信我们终将携手共赴鸿蒙

下面进入正文——

周航十六岁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

毅然决然踏上了北上求学的道路

后来的一生都在庆幸自己

当初所做的这个决定

让他遇见了自己想要守护一生

甚至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

先生

周航在自身的艺术造诣渐渐提升的同时,口袋里的钱却也愈发不够花。

虽然老板心疼他,给他开工资的时候多塞了些钱,可是入传习社还需要交学费,这里花花那里花花,可再怎么精打细算,日子还是过得捉襟见肘起来。

最先发现周航不对劲儿的是他的搭档刘佳。准确的说,不是搭档,只是社里临时给配的量活儿的。

刘佳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家里人都叫他二哥。叫来叫去,大家都习惯了,于是上至比他年长许多的授课老师,下到实习学员,都习惯了二哥这个称呼。

二哥长得很黑,活脱脱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土豆,平日里大家打趣就叫他小黑土豆。二哥也不恼,约摸是从小到大被这么开玩笑开惯了。

偶尔也装作生气不理人,把开玩笑的哥几个吓了一大跳,最后还是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

二哥和周航的友谊就是这么神奇,平日里互相开玩笑打趣对方,上课时又心心相惜相互扶持。

周航看着刘佳翻跟头为他叫好,刘佳听着周航唱戏默默学习。

平日里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睡觉,渐渐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二哥是最近几天开始发现周航的异常的,平日里饭量巨大的年轻小伙子接连几天吃饭看不到人,问都是吃过了,再一问吃了什么,却又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上来。

这一日逢双休,社里放假。二哥邀请了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吃饭,平日里提到吃饭最为积极的周航却默默退出了话题的讨论,沉闷地坐在一边不开口,说自己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二哥已经纳闷了好几天周航的异常现象,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被一旁的张席仔拉了拉衣袖。

“不是,你干嘛?”刘佳被打断了话,一脸不高兴。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家伙这几天为啥这么反常吗?”

“我当然想啊,我这不是在问吗?”

“废话,你这么干问问的出来吗?”

“那你有什么高招?”

“看我的。”

“周航啊,你真不去啊?那太可惜了,我和二哥就先走了,拜拜!”

出了大门,刘佳对着张席仔的腰就是一顿猛掐,“这就是你想的高招?我看你就是自己饿了,找借口吃饭。”

“我说现在就走了吗?咱俩现在在溜回去看看。”

“诶?真有你的,还是你坏!”二哥一拍脑门,和张席仔蹑手蹑脚的地溜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家伙抱着一个东西在那儿啃。

“好样你个周航,我说你这几天咋都不跟我吃饭,原来是自己躲在这儿开小灶啊!”二哥猛的拍了一下周航的肩膀,吓的周航手里的东西没抓住,当时就滚到地上了。

“这是什么?”

二哥蹲下去,将地上的物品拾起来,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周航已经连续啃了好几天的冷馒头了。

九十月的北京,冷馒头的硬度可以与石头相媲美,就着冷馒头喝免费的滚烫开水,把所有的苦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即使是在北京打工了大半年,周航也没有受过这种苦。毕竟当时他身上还有积蓄,每个月会有固定的收入,即使不至于大手大脚,但是最基本的吃饱穿暖能得到保障。

哪像现在。

现在的周航站在自己十六岁的人生节点上,他正经历着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大的苦,而一切不甘和苦楚,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往下咽,没有任何人能替他分担。

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当二哥苦苦追问他的时候,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他不想带上别人,也不想欠别人人情。

得知真相的二哥和张席仔当时就把周航骂了一顿。

“你是不是不拿哥几个当兄弟?把我们当外人吗?啊?周航,你说话呀。哑巴了?”

周航一顿沉默。

二哥一气之下把周航的衣领提起来猛摇,张席仔在一旁劝架。

“放开!我让你放开!”

“你不知道,什么东西扯上钱都不一样了,我不想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就因为钱疏远了!”

“我告诉你周航,你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我不想麻烦你们。”

“所以你就这么啃了十几天的馒头?周航你自己说,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了,你还准备瞒多久?”

“我,我,我也不知道。”

“航航啊,你这次确实有点过了,你应该试着相信我们的,大家都是兄弟,就算没钱也能给你出出主意,多个人多条路嘛。”连一向温柔的白面书生都看不下去了。

“我,我……”周航零零碎碎交代了他自己的故事,他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周航,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这么苦。我打小就跟着师傅学武,走南闯北什么苦没吃过,受过欺骗可也结过善缘,你应该试着相信我们,一个人撑着有多累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错了。”

“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替你想办法。”

两个人拖着他到饭店里吃了一顿驴肉火烧。

周航一口气吃了九个,还喝了两碗汤,结账的时候,老板娘都给惊呆了。

望着狼吞虎咽的周航,二哥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与一旁的张席仔相视一笑。

周航望着手里的驴肉火烧,心想,这一辈子,他估计都忘不掉这个味道了。

周航哪里知道呢

少年人的赤诚从来不是一腔孤勇

他的身后有百万雄兵

无论是父母亲人

还是朋友兄弟

他们永远默默支持他

无论他身处何地

向往何方

身后永远都有

满腔爱意

挑选搭档的那天,周航和几个同窗一起进的大厅,厅里布着几张桌子,似乎是方便有意向者互相沟通交流。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张云雷师哥也要来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挑选搭档。”一个黑黑的小孩率先说道。

“真的吗?”紧跟着的这位是个凶凶的壮汉,微眯起一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就像是被饿狼给盯上了。

周航初到传习社来无意中冲撞过他,一开始以为他极不好惹,没想到后来相处下来发现这哥们儿挺讲义气,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就亲近起来。

可再怎么关系好,这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张云雷,就是我们学小曲儿的时候听的磁带的原声吗?我好喜欢他的,声音可温柔了。”

“嗯嗯,就是他就是他。”

“那我一定要和他做搭档。”

“人家是逗哏,挑的是捧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哼,我可以为他捧哏。”

“算了吧,张云雷那么优秀,我觉得我们几个之间也就周航平日成绩最好,也最适合在一起搭。”

被提到的周航心下微微一动。他知道,张云雷师兄唱功极好,人也长得各位出挑,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拉得一手极好的三弦。

要是能成为他的搭档,自己的路子会过的顺一点不说,到时候离自己的梦想就越发进了一步。

“我觉得这样反而不适合。”人群中有一道声音在诸多附和中显得格格不入。

“为什么啊?”

“你想啊,相声讲究四门功课,说学逗唱。张云雷师兄擅长唱,航航也擅长唱,这不就重了吗?”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诶。”

“我也觉得这话没毛病。”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周航心里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他到底能怎么办呢?

“最重要的是啊,周航的形象不好看,到时候观众去看小老头子和年轻小伙子搭档说相声吗?”有个兄弟嘴快,说话不过脑子,一张一闭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另一旁有人见事态不对,赶紧把人拦住,“周航你别听他乱说,以你综合排名第一的成绩,肯定会被人抢着要的。”

“谢谢!”周航朝他笑的牙不见眼,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

“不过我听说这次找搭档就是互相考核决定,他们看不到我们的内部排名的。”

“真的吗?盲选啊,那我岂不是还有希望啊!”

“这种事情,就只能看缘分喽!”

下午两点的时候,挑选搭档的师兄们陆续入场。

“人好多啊,大家应该都有机会吧!”二哥拍了拍周航的肩膀安慰他。

“而且就你这个水平,指不定待会儿就被哪个师哥给捡走了,到时候成名了别忘记我哦。苟富贵啊,勿相忘,小狗狗,听到没?”

望着傻兮兮的二哥,周航一把嫌弃地把他推开“你死不死啊!”

“航航,你相信我,虽然你外型不是很出挑,但是咱是说相声的,没有多少人会注重颜值的,只要你开口唱了,肯定会有人选你。”二哥拍了拍周航的肩膀。

“我被人选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唉,我也想和你并肩称王,可爸爸终究要放儿子追逐更大的天地。”二哥望着远方,长长地叹了口气。

本来还挺感动的周航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滚吧你,马上快挑人了可,当心你找不到。”

“我本身也没报名参加这玩意儿,我已经内部消化了。”

“谁这么倒霉,接盘了你这块破土豆?”

“鸡腿同志。”

“鸡腿炖土豆?”

“好着呢!”

大厅里传来各种表演的声音,周航本就不善言辞,呆愣楞地等着别人来找他,却没有任何人答理。

周航一个人呆愣楞地望着四周成双结对的大厅,心里哇凉凉一片。

他一腔孤勇从山东跑到北京,就为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啃冷馒头,住地下室,打过苦工,被骂过,打过,欺负过。他勤学苦练,吊嗓门,竹板书,太平歌词,他是样样不差。天底下这么大,为什么就没有周航的一条出路呢?

老师,您说守得云开见月明,我按照您的话守了,月亮呢?

周航感觉非常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比之前一个人给自己过生日,比之前刻苦练习看不到成果还要迷茫。

如果一个人生于大海之上,他是不会对陆地过于向往;正是因为见过光,所以才无法忍受黑暗,愈发向往烈日朝阳。

周航若是一直籍籍无名,他也兴许不会过于悲伤,可是他拼尽全力赢得了综合第一,被所有老师寄予厚望,可偏偏到头来,只有他觅不到搭档。

何等讽刺,何等悲凉?

周航见大厅里的人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觉得刺眼极了,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灰溜溜地找了一个小角落呆着。

他不好意思去找任何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一个师哥准备自我介绍,那师哥却朝他拜拜手,示意自己已经有了搭档。

前所未有的迷茫。

泪水慢慢打湿眼眶,他突然好想家,好想逃离这一切了。

就在周航以为自己就只能留下来等下一次机会的时候,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长衫微动,他的视线顺着上移,对上了一双藏着星辰的眸子。

起风了,秋风带着心动的气息裹挟着周航敏感的心,一点一点将他包裹在那人含水的双眸里。

他就听到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句尾微微颤音,却令他沉溺其中,一溺就是一辈子。

只听那来人一字一句——

“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搭档吗?”

当真是

一句定终生,一眼误万年

后来提起那段求学经历

周航再也不曾后悔

相反

他异常感激

感上天的垂怜

让他遇见了

他的先生

他的神明

他的曙光

他的独一无二

他的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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