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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是真的来了。

大林每日都会来，两人的相处如时刻表一般，重复无变。

大林会在饭点来，准备好，为九龙端到卧室。

静默无语，陪在他身边。

何时九龙开口对他道一句“哥，走吧”就起身。

等到下一个饭店再来敲门。

九龙只想呆在卧室里，也只愿见大林一人。

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的安定，一丝的心安。

今天给九龙的午餐是咖喱牛肉饭。

天气渐暖，大林还给九龙备了之前他喜欢的冰淇淋。

准备妥当，把两样放到托盘里，从口袋里拿出药盒。

把花花绿绿的胶囊都打开，洒到咖喱饭和冰淇淋上，拿勺轻轻拌了一拌。

确认不会被看出什么，转身要往厨房外走，却发现九龙就站在厨房门口。

“大…楠…，怎么，怎么出来了？”除了去卫生间，这几天九龙还从未出过卧室。

九龙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返回卧室去。

大林手狠狠地抖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没看到？

九龙已经进了卧室，转过头来看大林。

大林深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托盘。

甜品碗里的冰淇淋球有点化了。

融化的一滴慢慢沿着球面滑落到碗底。

冰淇淋球散出冷气，甜品碗蒙上了一层水汽。

九龙伸手，在甜品碗表面一划，水汽沿碗滴落。

九龙端起甜品碗，挖了一勺，然后是一大勺。

“大楠，要不还是先吃口饭，终归还是挺凉的。”大林伸手去拦。

九龙别过身子，避过他的手。

一勺一勺，甜品碗见了底。

最后一口还在嘴里，九龙忽然笑了。

低低的笑声，“哥，谢谢你阿，这样挺好的。”

“这样我吃的就是冰激凌，不是药了。”

还没几天，他就知道了。

大林上前抱了九龙。

每当这样的时刻，大林就觉得自己软弱。

除了抱之外，自己什么也给不了，什么也帮不了。

“大楠，会好的，都会好的。”

压抑着的低低的抽泣，大林没看到九龙的脸，却也知他哭了。

“哥，真的吗，真的还会好吗…”

“会的。”

“你别再骗我。”

“好。”

这些天来，第一次，九龙没有出声让大林走。

大林收拾完碗筷，看到了九龙换了衣服，走到自己面前。

大林有些没反应过来，“大楠，这是…”

“哥，我想出去走走，我们…去个人少点的地方逛逛行吗？”

大林带九龙去了一点偏僻点的公园。

公园里确实没什么人。

只是，许是因为地理位置关系，这里似乎比别处冷。

没有太阳，树虽已经抽芽，但没见任何花开。

不知为什么大林心里感觉不太好，“大楠，我们，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这真的太偏了，再说也没…”

“我觉得挺好的。”九龙拦了大林的话。

好看的公园人总是太多。

能看到花却也得看到人。

“这儿的树长芽了。”九龙往公园里面去。

大林不知道九龙这个样子是好是坏。

主动开口，主动出门，这明明是自己期待的。

或许只是它来得太快，自己担心了。

可是，转好的到来未免也太快了。

大林生怕，他……

九龙已经在前面了，大林刚欲提步，电话响了。

是九龄。

公园里，有树抽芽，却未见一棵树展叶。

这里的春，来的也太迟了。

它，还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