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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乎是一夜无眠。

但第二天园子里的九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顾自做着上台前的准备。

九龄到的时候，九龙正在熨大褂。

九龄不知该如何开口，还在犹豫时。

九龙先抬头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却无言。

九龄刚开口，唤了声“大楠”。

话未落，九龙先低了头，继续熨着手上的大褂。

九龄不再做声，转身向外走去。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九龙，也怕自己再刺激到他。

而九龄转身的那一刻，九龙又抬了眼。

看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看他背影消失在转角。

心中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再次蔓延上来。

就这样？

昨天以后，他就这样？

自己于他而言现在到底算是个什么。

为了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心里的芥蒂，再来到小园子。

他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见到每一个师兄弟心里都有多害怕。

害怕他们每一个自己猜不透的表情。

总止不住的去想每个人在怎么看自己。

想到精疲力竭，想到快要发疯。

可他，竟，只是这样。

自己每一句“没事”，他都信以为真了吧。

多想让他知道说“没事”后是想说“只要你多真心关心我一些就好”

多想告诉他，每一句“没事”是自己仅剩下的最后的一份坚强。

许是自己太蠢了。

不懂得向他讨要些什么，他自然而然就以为自己什么也不需要。

许是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软弱，他就以为自己的病早就好了，以为自己足够坚韧。

许是……

低头，九龙忽然看到大褂上几滴水渍。

抬手，才发觉竟又哭了。

赶紧进了洗手间，洗了脸，在镜子前再三确定看不出什么。

出门，九龄已经在上场门那等着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台。

近来，九龙发觉自己好像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熟悉的本子，总想着能快些演完。

总想着快些下台。

可下了台，一想到回家后那个漫长的夜又不想回家。

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时间漫长，分秒都是煎熬。

今天说的是《打灯谜》。

观众都很喜欢这个节目，反应也很好。

但节目才演了一半，九龙已然累了。

脸上强装的笑容难以维持，人竟也有些站不住。

伸手用了掐了自己两把，强撑着继续。

下了场，再也受不住，伏在下场门着起不了身。

九龄有些被吓到。

“大楠，你…怎么了…”

“没事吧？”

又是“没事吧”，九龙不愿去回答。

九龄伸手欲扶他起来时，忽然，被一把推开了。

是大林。

大林伸手搀过九龙，没有说话。

“大林，你别这样行不行？”

“我昨天真是冲昏了头了，我才…”

九龄欲要分辨，九龙却打断了他。

“老大，你别说了。”

“就…明天见。”

说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