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庆封箱一发完(渡春风)_阎鹤祥_最终目的地_郭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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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三十岁生日快乐。

皇帝X小妈

云城破了。

俞国的大军在太子的率领下长驱直入,攻破了南郭的都城。

皇城里充斥着尖叫声,慌乱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的敌军的马蹄声。

郭麒麟两眼无神的跌坐在花园的石子路上,他本来是要逃跑的,却被婢女侍卫们半路丢在了这里。

十五岁的小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被娇宠着长大,连块皮都没有擦破过,从来没有出过皇城,如今被丢弃在半路上,不知所措却又无可奈何。

“前面是何人?”一行人马风风火火的从南门进了花园,正看见跌坐在地上的郭麒麟,为首的一人冷冰冰的质问。

“回太子殿下,似乎是南郭的小皇子。”

“哦?”阎鹤祥看着路中央瑟瑟发抖的一点小团子,“一起带走。”

一行人带着郭麒麟从花园扫荡到了大殿,即将亡国的皇帝已经手刃了后宫的嫔妃和自己的儿女,大殿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血把青黑的石砖都染成了红色。

郭麒麟被血腥气熏的作呕,但是看到大殿里横尸在地的母妃,两股颤颤的走过去,不敢相信的试探着鼻息。

“母妃,你醒醒啊?”

皇帝看到自己宠爱的小儿子,眼中满是怜惜,“她不会醒了。过来,父皇亲自送你上路,你跟你母妃在前头等着,父皇很快就去找你们。”说罢就举剑欲刺。

“铛……”

一柄长枪挡住了利剑。

“他已经是大俞的俘虏了,他的生死我说了算。”阎鹤祥收回长枪,又挥了挥两根手指,便有人上前去架住皇帝。“你的生死也是我说了算。”

郭麒麟还沉浸在父皇要杀了自己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父皇被人架出了大殿。

“父皇……父皇……”

阎鹤祥没有管郭麒麟,他带着皇帝登上了城楼,看着大俞的军队进驻云城,骄傲的宣告着这个国家的覆灭。

亡国的皇帝和小皇子被关押在了囚车里。皇帝的命运只有一个,只是要等到回国之后由大俞的皇帝亲自下令罢了。

“殿下,斩草要除根,臣以为小皇子不可留。”左将军看到了阎鹤祥眼里对郭麒麟异样的光,劝进道。

“无非一个亡国之子罢了,能有什么能耐?”右将军是太子一党,自然懂得主子心思,主子想要一个亡国奴当个禁脔,有何不可?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只剩一个,他也是姓郭的,也是与我大俞有着血海深仇的。”

“好了,诸位的心意孤都知道。屠了他国满门,传出去也不好听。一个稚子罢了,一同带回去,让父皇决定吧。”阎鹤祥说完便离开了。

此后他们在云城修整三天,班师回朝。阎鹤祥再未对郭麒麟过问过半个字,就连左将军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太子应不是个会被美色耽误之人。

太子攻下一国,大功一件,老皇帝高兴的很,当即赏了他监国。

敌国的皇帝都没有被带上殿,因为他早已经在来的路上“病死”了。

当郭麒麟以俘虏的身份被带上殿前的时候,老皇帝看了看,说道:“稚子无辜,就留在后宫当个美人吧。”

殿下的群臣对这处置似有不满,但太子殿下率先拱手道:“父皇英明。”

本来怕自家太子被敌国皇子迷惑的臣子们一看太子如此,彻底松了口气,老皇帝已经老了,被迷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掌控朝局,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都异口同声的喊着陛下英明。

郭麒麟懵懵懂懂的就被带去了后宫,成了老皇帝的美人。

但是老皇帝年过半百,后宫里的佳人从来不缺。郭麒麟虽说是个皇子,但养尊处优的生活将他养的白白胖胖,实在算不上英俊,于是这个美人进了宫就被遗忘在了角落里。

五年很快过去,可这五年对郭麒麟却无比漫长。

亡了国的嫔妃,没有母家支持,在后宫也举目无亲,小小美人食禄有限,连伺候的宫人都只有一个。

在漫长岁月的蹉跎与生活的折磨下,郭麒麟虽然长高了个子,但因为食物的短缺有些过于瘦弱了。

男妃在宫中地位又略显尴尬,为了与其他妃子避嫌,郭麒麟几乎整日都在自己那小小的宫室中,不与他人交谈,也不活动,脸色都带着病态的苍白。

老皇帝年纪大了,春日里的一场倒春寒击垮了他的身体,咳了两三日的血,渐渐昏迷不醒,大有龙驭宾天之兆。

太子仁孝,已经衣不解带的在榻前伺候了五日。

这一日老皇帝清醒过来,自觉大好,听太子汇报了近日的一些情况,便打发了太子去歇息。

阎鹤祥也确实有些累了,便依言退下,叫宫人好生伺候着皇帝,有情况立即禀报,自己便在宫中溜达着散散乏。

妃嫔的地盘按理说太子不应该踏足,毕竟名义上都是他的庶母。但阎鹤祥监掌国政已有数年,从来都是行为规矩,对上恭敬,对下有理,太子累乏了出来转悠转悠,庶母们早就得了动静不出门就是了,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

但阎鹤祥并不是没有目的的瞎转。

西北角郭麒麟的那间宫室,是他隐忍了五年的最终目的地。

太监小厮早就清好了路,没有任何人知道阎鹤祥去了哪里。

尘封了许久的大门被打开,阎鹤祥踏进了略显萧条的院子,唯一的宫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带了出去,然后其他人也退了出去,宫室里就只有阎鹤祥和什么都不知道的郭麒麟了。

阎鹤祥一步步的往里走,便走边想象着这里过的是怎样艰难的生活。

郭麒麟正在榻上小憩,细白的腕子搭在榻边儿,手掌不知做了什么活计竟然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阎鹤祥按捺着轻步靠近,逮着那只柔荑仔细揉捏。

郭麒麟轻哼着,被这动作吵醒。等看清身前的人,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缩在榻脚处,仿若受了惊的兔子。

跟五年前初见时,是一样的眼神。也是阎鹤祥心心念念了五年的眼神,惊惧却可怜。

阎鹤祥也不恼,捻着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在回味刚才的触觉,慢悠悠的问道:“不记得我了?”

郭麒麟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就是,还记得?”阎鹤祥站起来,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郭麒麟:“老皇帝要死了。”

郭麒麟惊讶又疑惑的抬头看着阎鹤祥。

“这几年在这里过的很好?老皇帝一死,他的妃嫔要么殉葬,要么迁到冷宫,过的还不如这里呢。”

阎鹤祥说罢往对面那夜里就寝的地方走去,大喇喇的人字形往床上一躺。

“你知道我要什么。我不逼你,你自己选。”

郭麒麟心中纠结。这个人,灭了他的国,带着他与父皇在囚车里招摇过市,叫他心生恐惧,足足做了几年的噩梦。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是这个人当初在父皇的剑下救了自己,也只有这个人,能够带着他脱离这清冷的苦海,带着他重返烟火人间。

郭麒麟有些后悔当初父皇为什么没有一剑杀了他,他就不用如此纠结。他看着对面毫无戒心似乎睡着了的阎鹤祥,心下一横,拔下头上束发的唯一一根银簪,那簪子不是纯银的,但胜在坚硬,头也磨的尖尖的,若是朝着心脏的位置扎下去……

“怎么,不舍得?”看似安眠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郭麒麟惊醒过来,才发现似乎已经举着簪子站了许久。他手一松,簪子就要跌落,却被阎鹤祥攥住,连同他的手一同握紧,对着阎鹤祥自己的心脏。

“扎下来,你就解脱了。”

郭麒麟用劲儿的往后缩手,却挣脱不开,他的泪水珠子一样的往下掉,最后泄了气,跌坐在地上。

“成王败寇,总有输赢。若是大俞输了,你们也未必能留我们一条命。是你父皇没有治理好国家,这是两国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由你背负。但你的父皇,不希望你活着,是我,救了你。”

郭麒麟哭的更狠了起来,这么多年积攒在心里的国仇家恨,一时间都爆发了出来。

“算了,我说了不逼你。”

阎鹤祥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袍子,看也不看的就往外走去。

随着太子的离开,随侍的人也很快跟着离开了,但是伺候的唯一一个宫人却没有回来。

大门被锁紧了,只在每日里用膳的时候会打开,有人把食盒放在门槛内,然后大门就又关上。

没有人跟郭麒麟说话,郭麒麟曾试图拍着门询问,但是没有人回答。

院儿里没有水井,但是水缸从来没有空过,柴火也总是劈好了堆在柴房。郭麒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做的,或许是在他睡着的时候。

除了没有人跟他说话,不能出去,他确实在这个院子里衣食无忧的生活着。

但是,太寂寞了,太孤独了。

屋里连本书和话本都没有,他每日里起床,烧水,洗漱,吃饭,然后就在院子里看天。他甚至盼着下雨,刮风,打雷,比常晴的天要有趣一些。

他的那根簪子被阎鹤祥拿走了,他连自杀都没有办法。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绝食总能饿死的。

可他不敢死。

所谓不敢,就是不想。

他想活着。

阎鹤祥一早就看透了郭麒麟的心思,知道他是不想死的,否则在归国的路上,或者这五年的任何一天,他都可以死。

他只是在折磨他罢了,用无边的寂寞折磨他,叫他早日看清楚自己的心思,早日认清自己是个无国无家但是渴望有人爱与关怀的流浪者。

早日承认,只有阎鹤祥能给他一个家。

阎鹤祥没有逼他,却时时刻刻都在逼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麒麟早就没有了时间概念。

宫中传来了响彻昼夜的丧钟声。

老皇帝驾崩了。

附近的宫室里嘈杂极了,哭声,喊声,纠结在一起,扰的人心都乱了。

郭麒麟很怕,怕某一刻门就被强行打开,自己就要被带走殉葬,或者赶去冷宫。虽然他知道阎鹤祥八成不会这么做,但他还是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阎鹤祥的注意,但至少阎鹤祥眼下对他是有兴趣的,如果有一天,阎鹤祥对他失去了兴趣,不愿意这样与他耗下去了呢?

又过了几天,宫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新皇登基了。

哭喊声变成了喜气洋洋的乐声。

郭麒麟走到大门前,拍了拍厚重的木门,外面的人依旧没有声音,但是郭麒麟知道他们在听。

“我……可以去见他吗?我想见他。”

本以为很快就会见到新皇帝,但是他的话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郭麒麟一天比一天消沉,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或者在这里疯掉。

然后门打开了,阎鹤祥一身明黄站在门外。

“在看什么?”阎鹤祥问道,“不是你要见朕?”

郭麒麟犹如看见救命稻草,眼睛都红了。

“我……我……”

“原来不是要见朕,那朕走了。”

“不是的,别走!”郭麒麟靠上前去,却又不敢靠太近。

阎鹤祥示意众人都退下,门也关上。他闲庭信步的进了屋,倚靠在贵妃榻上,看着郭麒麟一步步挪进屋子。

“想明白了?”

“嗯。”

“TUO!”

郭麒麟不可置信,被这样直白的话语吓出了眼泪,但阎鹤祥就那么盯着他,不再说话。

他扭扭捏捏,水绿的袍子称着绯红的脸,仿若一朵刚刚出水的芙蓉。

但再美丽的荷花,也总要被闯入的小船摘走。

后有诗言:

绿荷红菡萏,卷舒开欲燃。

花苞娇且艳,引得小船通。

田田初出水,菡萏有娇蕊。

芙蓉欲泣露,画船亦通水。

直至山光落,池月上东天。

桃红卷春雨,琼珠碎却圆。

暗暗淡淡紫,融融恰恰红。

不知几重露,自是渡春风。

(请自行翻译,印象派翻译)


新皇上任,后宫前朝规规矩矩,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皇帝的寝宫里藏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敌国的皇子。

从见第一面起,阎鹤祥用了五年的时间,驯服了一个人。

而郭麒麟,有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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