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人莫要扰了现实客
各位看官,只当小食,聊搏一粲而已。
(三)我们都是飞鸟,不是互相的归途
张九龄在台上叫对方九龙,台下则是大楠,他分得清:台上王九龙可以是窦员外、老头子、薛仁贵······王九龙永远捧着他,是他一个人的捧哏,说一辈子就一辈子;台下那人就只是王昊楠啊,未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的王昊楠呀。可是王九龙呢,他从未喊过张仲元这个名字,他分不清,张九龄永远是那个窦夫人、老婆子、柳银环······台上如是,台下亦如是。
这天,早早下了班,一如往常回到家,张九龄指挥着厨房里的王九龙做饭。端着缠满纱布的胳膊,没耽误嘴上的各种安排。
“先焖上羊肉。”
“用这个锅,这个锅,这个······”
“那个菜少放点盐和味精······”
“······”
“知道了,知道了,那什么,老大,菜品这么丰盛,今晚能多喝点酒吗?”九龙手拿锅铲,被指挥的团团转,还不忘跟老大请示一番。
“嗯,明天不上班,行吧。”
“太棒了,嘿嘿嘿。”九龙高兴起来,又扭腰又扭屁股,活像站起来摇尾巴的大白萨摩。
饭后,九龙喝的醉醺醺的,歪在沙发上,看着张九龄收拾餐桌,一只手拾掇着碗盘未免也有些好笑。
“我,来帮你······”九龙站起身来,却又歪歪斜斜的倒下,眼前迷迷糊糊。
“你快坐着吧,别把盘子给碎了。酒量不行,还偏喝。”九龄抱怨着。
不一会儿,收拾的差不多了,九龙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眼睛已经快要眯上了,看九龄端过一盘水果来,指了指身下的沙发。
“九龄,过来坐,我有···事儿,和你说。”
九龄看他喝醉的样子,好像染了胭脂的大号瓷娃娃,此刻却如一滩泥铺在了沙发上。
张九龄坐到他身旁,用牙签插着苹果一口一口的吃。九龙就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的脸,腮帮子一动一动,好像在一点一点吞噬他的心。
“吃吗?”张九龄挥了挥拿起的水果,歪头看九龙。
“师哥,我跟你,说啊···”他一字一句说,用了极大的努力去克服酒精对语言系统的麻痹。
“我,我累了,我,累了啊······”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头倚到九龄肩膀上,蠕动着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九龄,我累了,我想倚着你,一直倚着你,一辈子,行吗,我的角儿?”他在他耳边轻轻说,热气里掺杂着酒气,湿乎乎的扑倒九龄耳朵上。
师哥,若我走累了天涯,看倦了风景,尝够了苦涩,你是否愿意变成柔软的草榻,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九龄微微一侧脸,就贴上了那张滚烫的面,那个高他一头的家伙,此刻就像一个布娃娃,柔柔软软,无力又弱小,倚着他,等他的保护,等他的慰藉,等他的约定或者是承诺。
他想说:依着你,都依着你。
可他没有糊涂。他知道,许下这样的承诺是一种罪。
“九龙啊,我说,你听着,我们都是飞鸟,你若是累了,我可以托着你飞一会儿,但是,记住了,我们不是互相的归途。”
“飞鸟啊,更好了,九龄呐,我们一起飞一辈子吧······”
“你醉了。”
“没有,没,醉,我的意思你懂,是不是?”
“我不懂。”
“你撒谎了,你说谎······”他皱着眉头,好像快要哭出来。
“别骗我了好吗?”他央求着他,央求他说一句他明白自己的心思,这就够了。
九龄没有回答。他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
你是我的满目山河,亦是我的可爱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