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二十)_心存疑惑_跟前儿_杨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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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头一回见到林长使她们以后,两人便时常结伴到凤凰台找杨九郎说话,杨九郎闲着也是闲着,几个人说说话也是一个消遣。约莫半月过去,三个人倒是略微交心了些。

年节早就过去了,这些日子天气和暖,御花园里的杏花含苞待放,杨九郎倒是不用和其他宫妃一起挤御花园,凤凰台后面的花园子里就有几棵杏树,连带着海棠、丁香、玉簪都有,尤其是那中间的银杏树,高大粗壮,秋天的时候金叶笼天,可是这个时节却是翠绿的。借着树下的阴凉,杨九郎命启庆他们扎了两架秋千,阵阵丁香沁人心脾的香气随着春天的暖风刮过来,中间夹杂着海棠无香的花瓣,倒是不错的享受。

“良人今日可要出去走走?听闻最近皇上常去碧澜池,良人不去逛逛吗?”

青梅消息灵通,听议政殿中的小内官们提起过,说是皇上最近喜欢去御花园的碧澜池喂鱼,这消息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宫妃们便纷纷前去碰运气,尤其是那几个还未侍寝的宫妃。

“碧澜池有什么好?那离太后大娘娘的寿安宫太近了,我才不要去,没得又要被拎过去站规矩,”后院子虽好但总闷着也无趣,今日天气好,杨九郎倒是也有想出门逛逛的心思,就在他正想着去哪儿逛的时候,听见青梅说要去碧澜池,连忙摇摇头,他才不要去太后面前点眼呢,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咱们去妙音司瞧瞧吧,我进宫这么多年每次想去看看都没成,上次我的琴还是她们给修好的呢!而且从妙音司拐个弯就能到永宁宫,给林长使带盒她喜欢的点心。”

小厨房里面刚出炉的点心各拿了几块,拎上食盒青竹就跟着杨九郎出门去了。妙音司里正在编舞,杨九郎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倒是寻了之前给他换琴弦的女使,送了个荷包以示感谢。

出了妙音司,沿着御花园向南走便是永宁宫,杨九郎心想青梅说的还真是不错,御花园里的人比从前多了许多,不乏有高位宫妃前来,一路上杨九郎行礼行得膝盖都要跪红了。

“你们家长使呢?我给她带了些新出炉的点心。”

从永宁宫的小角门进去便是偏殿,可是杨九郎并未看到林长使,而是两个小女使站在门口神色有些焦急,看见他过来连忙行礼,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杨九郎心存疑惑。这两个女使他略微眼熟,其中一个是林长使屋里的,另外一个他记不清了,似乎是云氏身边的,可怎么杵在这里不见两位正主呢?

“良人救命!我们长使被陶娙娥召过去了,已经一个多时辰没回了!”

那个云氏身边的女使见到杨九郎便抓着他的衣角跪在地上哭求,反反复复就一句让杨九郎救命的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以。杨九郎和青竹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在女使还要攀杨九郎衣服的时候,青竹上前一步给挡了回去。

“你别慌,先起来慢慢说。”

林氏身边的女使看起来就要比云氏的女使稳重许多,或许也是因为本来就和林氏没有太大关系。

“奴婢青妙问良人安。”

林氏的女使青妙朝着杨九郎福了福身,将人请了进去,坐定以后才开口继续说道:

“今日云长使来找我家长使说话,不知为何陶娙娥突然叫了云长使过去,说是闲聊可那架势却很强硬,我家长使怕云长使一个人支应不来,便一同过去了。算来已经有一个半时辰未归。奴婢曾到正殿瞧过一眼,门口都有内官把手,看不到屋内发生了什么。”

青妙的年纪和青竹她们差不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条例清晰,比云氏的女使好许多,可杨九郎仍听出来了她心中害怕,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了青妙的话,杨九郎端着茶杯仔细琢磨。我从前也听说过陶娙娥惯会找林长使的麻烦,可是今日竟直奔着云氏而去,其中定是有蹊跷,可又是什么蹊跷能让两位被扣在永宁宫正殿两个时辰未过?

“别担心,我…我去瞧瞧,”杨九郎放下茶杯,心说就算陶氏再跋扈,总不能大白天的在宫里杀人吧,于是壮着胆子打算过去看看,又怕跟着的青竹被连累,便让她在角门等着,“青竹你在这里等我,若是一炷香我还没回来,你就去议政殿找皇上,该怎么说都会吧?”

和议政殿打交道最多的就属凤凰台和华清宫了,青竹自然知道跟议政殿的小内官说什么话就能见到周延福,又和周延福说什么话就能惊动皇上。青竹点点头,她虽然不如青梅口齿伶俐,但一点都不会捅娄子,杨九郎接过她手里的食盒,从角门出去绕到永宁宫宫门口。

“凤凰台良人问陶娙娥安。还请通传一声?”

虽说门口几个内官被分到永宁宫当差了,但也是大选之前就在宫里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在皇上面前的分量,加之陶氏并未告知他们闭门谢客,于是颠了颠手里杨九郎给的荷包,转身进去通传。

而杨九郎却并未等着内官回来,而是跟着他们一道进去了,这让进去通报的两个小内官有些无措,但人都已经进到院子里来了,也不能把人轰出去。

“娘娘,凤凰台良人求见。”

哪里还用的上内官说,陶氏已经坐在廊子下看见杨九郎。而同样在院子里的还有林长使和云长使。

“怎么,这是要仗着皇上的恩宠强闯永宁宫吗?”

陶氏倚在廊子下的躺椅上,阳光被廊子沿遮住,只能照到她的绣鞋上,那几颗圆润硕大的珍珠泛着温和的宝光,丝毫不像是她这种跋扈之人配得上的。

“不敢,”杨九郎微微施礼,一举一动都极其合乎礼数,就连台阶上陶氏的教习嬷嬷看了都自愧不如。而杨九郎已经看到了林氏与云氏受到了陶娙娥什么折辱,却目不斜视,一副自己与她们无关的样子,“只是做了些点心想拿给娙娥尝尝。”

“少献殷勤!别以为本宫没听说过你,今日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这两个贱坯子吧?”

陶娙娥未叫起,杨九郎便一直跪在院子里的地上,食盒打开放在身边,离着不远处同样跪在地上的林氏瞥见了,看见食盒里都是素日自己喜欢的样式,心中便知道杨九郎才不是特意来见陶氏,而是来找自己的,多半是青妙告诉了他自己的处境,这才冒险过来。

而杨九郎也用余光看见了林氏和云氏。远处的地上洒了碎瓷片子,云氏湿着衣服跪在上面,因为离着远,杨九郎看不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而离着近的林氏也是浑身湿透,那样子看起来是刚一到这儿就被罚跪了。杨九郎心中庆幸还好将青竹留在了角门,不然若是自己也一样被扣在这里,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不知这二位长使何处惹恼了娙娥,以至于娘娘恼到要动用私刑?”

宫里动用私刑按理说是有违宫规的,但陶林氏、云氏与陶氏的品阶相差悬殊,所以就算陶氏此时把两个人打残废了,太后大娘娘出来做主,也不会说陶氏有什么错处。于是杨九郎并不着急解救两个人,而是提点一句陶娙娥,在永宁宫动手是她有错在先,只盼着教习嬷嬷还没教给她这些规矩,能稍微震慑她一下。

陶氏的教习嬷嬷在杨九郎看了她一眼以后,便心领神会,自己左右在陶氏跟前儿只有三个月的教习时间,没得为了她而得罪一个正得宠的人。于是教习嬷嬷朝着陶氏福身,轻声说杨九郎此话不假。

即使有了旁人的佐证,陶氏也并不忌惮,仍旧没有让杨九郎他们起来,冷哼一声以后,站在院子里的内官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直直朝着杨九郎的头顶浇了下去。

“就你还想吓唬本宫?也不瞧瞧你配不配。”

家中官及二品,陶氏自然有放肆的资本,可是说话间已经过了一炷香,青竹更是不会等到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去请皇上,此时张云雷已经走到了永宁宫门口,不早不晚看见那一盆凉水将杨九郎浇个透。

“真热闹啊,也跟朕讲讲?”

声音一出,院子里的众人下意识往门口看过去,皇上背着手先是看了一眼跪在正中的杨九郎,见他浑身湿透跪在那儿有段时间的样子,面上的不悦之色渐渐显露,见杨九郎跪着转过身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睛,像是示意他自己没事儿,张云雷这才将目光放在了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林氏和云氏身上。

看见皇上驾到,陶氏也没了适才嚣张的气焰,更不捏着主子的款儿了,就差从躺椅上骨碌下来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问…问皇上安。”

陶氏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却没听见皇上开口,众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唯有杨九郎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便看见皇上身后跟着的是个新入宫的宫妃,他还没见过所以不知道是哪位。此时能跟着皇上一道过来,想必之前就已经在议政殿待过了,想到这里,杨九郎心口酸酸的,好像比被陶氏浇了凉水还难受些,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们仨起来,”张云雷点了点杨九郎、林氏和远处仍旧跪在瓷片子上的云氏,先叫了他们三个人起,“虽说是春日里,但到底还带着寒凉,先去偏殿换了衣服再来回话。”

听了这话,青妙带着云氏的女使从后面跑出来,将两个人扶回偏殿,杨九郎倒是勾了勾嘴角,想笑又给憋了回去。若不是杨九郎也跟着遭了殃,皇上大概不会想到先让她们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跟在青妙后面的是青梅,显然是青竹将她叫过来的,手里拿了条薄棉被披在杨九郎的身上,伸手扶着他站起来。虽然只是跪了一炷香,但膝盖仍是会僵硬,略艰难的扶着青梅站起来,杨九郎算是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东边的空屋子里。

“皇上,”一直跟在张云雷身后没有说话的叶荣华见永宁宫宫门外昭婕妤慕氏赶来,便朝着皇上福了福身,“臣妾可否先去偏殿照应一二?”

叶氏的品阶比陶氏低,不好借她的口来惩处陶氏,而昭婕妤却不一样,慕氏一早就是皇上看中的人,不然也不会一入宫便册为婕妤,张云雷更想她能在后宫无主的时候,从旁协理,此时不乏是一个契机。

“嗯。”

放下院子里几乎要出窍的陶氏、被周延福匆匆请来的慕氏与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皇上不提,另外两边偏殿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叶荣华从院子离开后,犹豫了一下是先去东偏殿还是西偏殿。云氏一直和自己住,虽然怯懦寡言些,但到底自己还是偏袒的;而东偏殿里是杨九郎,若不是他提早一步到永宁宫又让身边的女使去请皇上,或许现在云氏她们还跪在院子里呢,总要去谢一谢的,可此时杨九郎或许在换衣,自己去怕是不太合适……

“走,先去瞧瞧兰桡。”

叶氏忖度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瞧瞧云氏,那瓷片子怕是扎进了膝盖的肉里,加上她那样的身份请不动太医,若是不好好医治随便敷上些药,这腿恐怕就废了。

正巧叶荣华没去东偏殿,青梅让人预备了热水,先是将杨九郎身上湿透的衣服褪下来,泡进热水里好好暖一暖,青竹抄近路回了趟凤凰台,拿了干净的衣服,又想起永宁宫没有小厨房,于是端了姜茶的食盒一道过去。

“嘶——等会儿等会儿!”

只有青梅一个人是有些忙不开身,衣服褪掉以后刚迈进浴桶,杨九郎的膝盖就一阵刺痛,低头仔细看去才发现,膝盖并不只是跪红肿了而已,而是摔碎的瓷瓶碎片子溅到旁边,杨九郎跪倒的时候刚好扎进去一片,适才跪的时候不觉得,如今站起来走两步倒是疼得厉害。

“怎么了良人?呀!这是怎么弄的啊!”

突然看见杨九郎膝盖在流血的青梅此时才翻到原来已经殷到衣服上了,是自己没有留意。扶着杨九郎坐到一旁,以为热水泡不成了,后者倒是聪明,单腿坐进浴桶里以后,把受伤的腿伸出浴桶,又泡舒服了澡,又不会让还没处理的伤口沾水。

“良人,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吧?”

青竹还没回来,放杨九郎一个人在这里青梅又不放心,可是膝盖上扎着的碎瓷片子把杨九郎疼得呲牙咧嘴。

“别,这么多人在呢,被旁人看见了不像话。你拿那小竹片子夹着给我挑出来就行了,瓷片不大扎得又不深,没什么事儿。”

相比于云氏,他这块瓷片的确不算什么,狠狠心挑出来就行,青梅不敢下手,杨九郎便夺过竹片子自己来。

“嘶……真疼啊,我以后可不能跪这玩意儿!”

瓷片也就指甲盖大小,只是看起来比较唬人罢了,用凉水冲掉腿上面的血迹,敷上些药粉便好了,只是杨九郎怕疼,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攥干头发,杨九郎随便找了个玉簪子绾起来,几缕碎发搭在肩上,看起来那般随意潇洒,如夏日夜晚绽开的玉簪花一般,带着淡淡的幽香。换上青竹拿来的干净衣服,杨九郎才想到湿了的那身是新裁的,沾了血就废了,心疼的他总想看看是不是还能接着穿。

“去瞧瞧林长使她们吧,应该换好衣服了吧?”

叶荣华给云氏和林氏请了太医,林氏无妨,只是着凉了些,喝两副药去去寒就好;倒是云氏膝盖上的伤不太好,女子皮肤薄,她又跪了将近两个时辰,瓷片扎的就深些,如今就算都拨出来,恐也会留疤。

青梅扶着杨九郎一拐一拐的往西边屋子走,路过院子的时候杨九郎瞥了一眼,皇上仍没叫陶氏起来,却也什么都不说,陶氏已经吓得浑身是冷汗了,面色煞白。

就在杨九郎看陶氏笑话的时候,皇上端着茶杯正巧看见了横穿过去的杨九郎,觉得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想到自己来之前他不知跪了多久,猛地站起是会膝盖僵硬些,加之也未见他去请太医,便以为没什么事儿。

“既然换好衣服了,就过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张云雷叫住了杨九郎,心说他怎么也不想想那边有没有在换衣服就直愣愣的过去,虽都是宫妃到底男女有别。

被叫住的杨九郎一怔,若是像从前一样在凤凰台只有自己和皇上两个人,杨九郎才不会乖乖听话的过去,一定会可怜兮兮的要皇上过来抱自己,说自己腿伤了。可是此时不仅陶娙娥在,就连昭婕妤也在场,杨九郎再矫情便是不懂规矩了,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怕是会真的跪一次瓷片子,于是杨九郎勉强松开青梅的手,捏着衣袖福了福身,刚屈膝衣服就碰到了伤口,摩擦得他一阵沙疼,腿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栽。

“是……啊!”




专栏头图来源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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