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连接着北方的风库早春时节时常黄沙漫天。孙九芳极讨厌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像是在他的心头的笼上了一层阴郁的纱罩。他更喜欢雨后的街道，能闻到清新的泥土味道，但不至于呛人。天地间的景色像是洗过了一样，清新至极。

今天北京就是这样的天气，淅淅沥沥的小雨把黄沙洗走。空气清新一尘不染。

新街口晚场最后一场。孙九芳和马霄戎从场上走下来就一下子扑进了郭霄汉怀里，“老汉，你还等着我呢。”

“我不等你等谁。快点换衣服，我去开车。后面接你。”郭霄汉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嘱咐过后就走了。

一旁的马霄戎原本想和小师哥讨论一下今天台上说的包袱，但见到搭档的恋人在。禁了声。悄无声息的走进角落里换衣服。

孙九芳快速的解开身上的盘扣穿好满身是娃娃的卫衣赶紧出了后台。马霄戎听他那轻快的脚步就知道他的小师哥一定是开心极了。

马霄戎慢腾腾的换着衣服，走的时候脚步停留在了最靠外的一节衣柜面前。看着紧闭的柜门，他手掌握拳。他知道他想到了他最不该想的人。

他打开红色的柜门，手指轻轻拈起孙九芳刚刚褪下的大褂。那身是两人个人为了大封箱做的第一身一样的大褂。是红色的。马霄戎想起了在台上演的尽兴的小师哥那涨红的脸庞。他还庆幸着现在站在他旁边可以直接直视这样红润脸庞的人是他，他更想未来只有他。

他不敢这样太长时间，害怕被还未走的人看见。赶紧收了情绪踱步离开后台。

马霄戎出来的时候，孙九芳还站在屋檐下正等着郭霄汉，虽然天色已暗但孙九芳似珍珠一样光泽透亮的眼睛还是熠熠生辉，衬的周围所有事物都失了颜色。

马霄戎与他一起站在屋檐下，他没带伞，他也不想走。现在是他为数不多能单独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要好好珍惜。

孙九芳左顾右盼，等待着郭霄汉的出现。小脚因为阵阵冷风的袭击冷的直跺脚。马霄戎注意到了，赶紧想脱下自己的外套搭给他。

衣角落到孙九芳的肩头，“霄戎，没事。我不冷，马上晗哥就来接我了。”孙九芳的话音刚落郭霄汉恰好开车停到两个人面前。

孙九芳赶紧把放在自己肩头的衣服还给马霄戎，快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你手里拿着雨伞，没看见人家小马没带伞啊。赶紧给他让人家回家吧。”郭霄汉的声音正好传进马霄戎耳朵里，一字不差。可原本的好意到马霄戎的耳边却成了明晃晃的炫耀。

孙九芳笑了笑说好。又冒着雨轻踏着水洼跑到马霄戎面前把雨伞递给他，嘱咐：“赶快回家别淋着，听话。”又赶快护着自己的头回到了车上。

郭霄汉见孙九芳上了车右手摸上孙九芳的微凉左手：“穿薄了吧。早上就说让你多穿点的。”

“不冷，这不是回车上了。一会儿穿你的衣服。”孙九芳和郭霄汉握在一起的手指和他的笑容透过车窗深深的扎进了马霄戎的眼底。

郭霄汉刚想回头给马霄戎说再见就发现那人已经撑着伞赶着夜色，逆着两个人要去的方向走了。笑了笑关上了车窗。

五月初，天津民主剧场开箱。这是孙九芳和马霄戎离开七队之后的第一场演出。新的队伍，新的队长，新的根据地。就需要打下新的天下，天津是曲艺之乡，郭德纲先生的故乡，大街上的老少爷们更是出口都是包袱。开场第一站的基调定的有多高就显得很重要，全队上下都为此做了万分的准备。他们绝对不能在郭德纲先生老家的地盘上丢了德云社的脸面。

这段时间马霄戎更不敢有其他多余的心思。专心对活专心巩固功课，专心捧好他的角儿。

全队上下严阵以待，让他们在意料之中顺利的完成了在天津的首场演出。最后的大返场所有的演员都上了台。张九龄也第一次作为新的队长站在前面一个个介绍他的队员。

“这是我们九队九字科的优秀蛆（不是）队员孙九芳，和他的搭档霄字科马霄戎！！”随着张九龄介绍的声音马霄戎拉起孙九芳的手，两个人一起朝前走一步朝天津的观众鞠上一躬。

起身后孙九芳就想把手从马霄戎的手里抽出来。却被马霄戎握住。马霄戎眼神不曾斜视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芳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孙九芳没有说话，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面没有说话。

“我只是想问你，曾经郭霄汉站在你身边，现在我可以站在你身旁吗？”

孙九芳抬起了头“霄戎，我跟郭霄汉在一起曾经是搭档只是一个原因。更是因为他陪我度过了我人生里最低谷的日子，他在我这里是不可能被替代的。在我的人生顺序里他已经先出场了。那后来的人哪怕干了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得到同样的回报。抱歉。”说完便用力挣开了马霄戎攥着自己的手。抬起手一起鼓掌，但扬起的笑容带着一丝疲累。

马霄戎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身边人已经在自己的前一步。他知道他的心意已经停留在了刚那一刻。以后他只能做他的搭档。没有为什么，没有道理，更没有理由。是他出现的时间不对。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报。

对于马霄戎来说，他或许曾经为自己努力争取过，只是他的努力晚了一些。而郭霄汉是恰好出现在了那时候，那个孙九芳需要一个人在身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