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天回来的呀?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从哪儿回来的呀?有没有带什么当地特产来?”
阎鹤祥听着张瑶连珠炮似的问,忍不住笑了。
“你这孩子,才回来就这么碎嘴子。上楼把衣服换了东西摆着,下来再继续说。”
“嗷,”
在王惠看不见的地方,张瑶悄悄地对着阎鹤祥吐了吐舌头。她把背包往肩上一撂,蹭蹭蹭地就往楼梯上跑,
不一会儿换好了衣服下来,
小跑着就跑到男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下午。怎么,听师娘说,今儿是你从咱们四队离开的日子?那群好哥哥们,可没有欺负你吧。”
“谁说没了,他们可天天欺负我了,”张瑶怀抱着手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
“是吗,都谁欺负你啊,我可得去好好问问,
原来我们四队还有这样的勇士呢。”
说完这句话阎鹤祥和王惠都笑了,张瑶对着阎鹤祥皱了皱鼻子,哼着把脑袋扭开了。
“好了多大的孩子了,还是没个正形,”
王惠笑够了,看向张瑶,
“小阎来是有正事要说的。恰好你回来,剩的打电话问你意见了。”
“什么事儿啊?”
“我想带你出去逛逛。”
“嗯?”
阎鹤祥看着张瑶,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微微一笑,
“带你去敦煌。你还记得吗?”
张瑶一愣,
阎鹤祥的话是牵引的丝线,
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在她脑海中展开……
“什么时候,我带你出去,往西走;不用走那么长的丝绸之路,只带你去看看所谓塞北,
塞北的月。
又大又圆,又黄又亮,就这样挂在天边啊,像块大琥珀,
包裹着岁月经年,天圆地方,
这样重,重的好像要坠到头上不止,
如此方知天之远地之阔,岁岁年年之沧桑。
到时,
还有什么惹你烦恼的呢?”
(出自卷一百二十八)
很难说出这一时,张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那时和自己说这话的人,
眼前的人,
渐渐交叠重合,
成了一个。
她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人能像他这样,
浩如烟海,渺若苍穹,
仿佛一切事情他都看的明白,看的透彻。可他还愿意这样对她,
细致,温柔,耐心,
明明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他应该做的,可他偏偏愿意花费这样的时间,
就为了让她高兴。
如果不是王惠还在这里,张瑶怕是要扑进阎鹤祥的怀里,狠狠地哭他一顿才是。
“我已经和师娘说过了,
那你呢,
你想不想去?”
努力控制着泪水不至于夺眶而出,张瑶吸了吸鼻子,
“嗯!”
她用力地点头,灿烂地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