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到晚，张云雷都坐在院子里对着枫树发呆，药神被两人臊的一整天都没敢来诊脉，晚上才先去了火神宫里叫了郭麒麟一起来看看俩人。

“他在这坐一天了？”

“嗯。”风儿盯着那抹消瘦的背影点了点头。

“唉！”九良重重的叹了口气。

“谢谢你们今天来看他，他这个样子和你们说不上话，你们还是先回吧。”风儿对着郭麒麟和九良致谢，送他们出了门。

张云雷在前面站着发呆，风儿就在后面站着默默地守着他，直到明月高悬。风儿实在不忍他看继续折磨自己。蹲在他面前，领着他的手指和他说话。

“师父，夜深了，回屋吧。”

张云雷没回应，隔了一会儿，风儿又开了口。

“风儿是不明白什么叫七情六欲，可是你难受，风儿也不高兴。”

张云雷转头看着风儿，眼睛里红肿的遍布血丝。拧着眉毛，满面的愁容。

“我已经找了哑娘，她会给风神安排一个好去处的。”

听了这句话，他缓缓的把风儿带进怀里，半响开始低声的抽泣，憋了一天的情绪才开始流露出来。

“其实我知道，他比我聪明，每次他都让着我。“

“我说什么，想什么，他都明白，可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他是为我死的，风儿，他是为我死的。”

风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云雷，只能硬邦邦的抱着他，顺顺他散乱的头发。他抱着风儿嘟囔了好多话，大多都是关于和九郎的过往，倒也无需风儿全部听懂，只要听着就好。

第二天一早张云雷就没了行踪，风儿问了子清才知道他去了火神宫里。

“你们两个瞒着我商量什么呢？”风儿一进门就看见两人在方桌前看着舆图谋划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火神默契的收起了舆图，张云雷站起身来领着风儿离开的火神宫里。

“师父，你们两个谋划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你要是不说，我可用法术了。”风儿扯着他的袖袍上的布料亦步亦趋的跟着，张云雷跟块儿哑木头似的不说话，可是急坏了风儿。

“咱俩很久没去过天河吧。”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风儿懵懵懂懂点点头，这和天河有什么关系？

“去看看吧。”

“嗯。”风儿没读懂他眼里的神情，只是他正是伤心的时候，风儿也只好随着他去。只是看着张云雷的背影，风儿突然感觉到什么，他和昨天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和以前的那个人也不一样了，他从来没有这般的平静和冷峻过。

到了天河边，张云雷直接坐在地上，照旧让风儿坐在怀里，抚着她的小脑袋瓜塞进胸膛里，风儿蛄蛹蛄蛹的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风儿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发里湿湿的。

“师父，你怎么哭了？”风儿抬起自己的小脑袋，举着自己软软的小爪爪给他擦眼泪。

张云雷淡淡的摇了摇头，盯着风儿那双关切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眨眨眼忍住了没流出的眼泪。

“记不记得，我第一次亲你就是在这儿。”

“记得，你说我比天河里漫天的星星更好看。”风儿搂着他的脖子，嘴角美美的翘着，她要多笑笑，这样师父看了才能高兴。

“小呆子，我还你为你听不懂呢。”他宠溺的捏起风儿脸颊上的软软的肉肉。

“谁是小呆子，我聪明着呢。”

“你这么笨，以后师父就变成星星，永远守着你，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变成星星？”

他没理会风儿的疑问，只是托着她的小脑袋瓜，亲了亲她撅得高高的小嘴儿。浅浅的一下，分开觉得不够，又附了上去，直到风儿挥着胳膊反抗才停下。

“说你笨，还不信。”看着脸颊憋得通红，呼呼喘大气的风儿，他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哪儿跟哪儿这都是？”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火神到底说什么了？”

“风儿，我任性了太久了，也逃避了很久了，师弟就是我胡作非为的代价。所以现在我要去做早就该做的事情。”张云雷抓着风儿的手，摁在大腿上，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风儿低着头思虑了片刻。

“我知道，是我太不懂事儿了，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你个小呆子，能帮我什么？”

“怎么这种时候你还非得嘲讽我两句，我这不是开始努力跟你学这些喜怒哀乐了吗？你再笑话我可不高兴了。”

“好，不笑你，好好学。”认真挼挼了风儿头顶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香味。

恐怕我能教给你的只有哀，没有乐。

“来，把你葫芦里的酒孝敬师父点儿。”

张云雷使了个颜色，风儿乖乖拔了塞子自己喝一口，喂他一口。一人一口，喝了个精光，才醉醺醺被张云雷抱回了水神宫。